第31节(1 / 3)
瞿老夫人长叹一声,“他怎么这般糊涂!”
瞿二婶眼眶一红,“夫人,请族老主事吧?”
瞿老夫人手扣进账本中,隔了许久方点点头,“开祠堂,请陈家耆老,请里正。”杵着拐,瞿老夫人站起身来,声音喑哑,“叫阿董带一队家丁,把陈六带来。”
再然后,显金和陈笺方就被请出来了,这种教训长辈的陈家高端会晤,希望之星都不够格,显金一个打黑工的拖油瓶就更没有立场观战了。
陈笺方背着手慢慢走。
显金本想走出花厅,就和希望之星分道扬镳,却又不好直道超车——不想搭理他的意图太过明显。
显金便只能歪着脖子,拖着步子跟在后面,作蜗牛状滑行。
陈笺方脚步一停,转身斜睨,“你倒不怕陈六老爷告发你敲诈?”
显金一惊。
陈笺方语态简短提醒,“初五迎财神,我与友人于小稻香聚会,正对面就是水西大街最繁华的人堆。”
噢。
原来是看到她领着陈六老爷“挖宝藏”去了。
显金挠挠头,“他不敢,他还得给他儿子孙子留点好东西呢。”
她小敲了两刀八丈宣、两刀六丈宣,她才不信陈六老爷手上就只有这么点!她若狮子大开口往大了要,把陈六老爷的存货要完,陈六能价都不还,全给她?
陈六手上必定还有。
只要他敢告发她拿着账本先去敲诈,那他手上剩下的那点存货,一张纸都留不住!
到时候他儿子他孙子恨死他!
陈笺方琢磨片刻,懂了,又背着手向前走,走了两步,在犹豫踟蹰间又停下了步子,彻底转过身,“……凡事需三思谨慎,勿莽撞鲁行,以混制混、以暴制暴,反伤己身。”
话说出口,陈笺方甚觉不妥。
他算哪块田里哪根葱?
只是这姑娘本来便出身不显,又有个做小娘的母亲,为人全凭一股冲劲和天生自带的机灵,此时不翻车,不代表以后不翻车。
这个世道,一个姑娘,承受得了翻车的代价吗?
三叔既顶着压力把这姑娘留下来了,就该担负起教养之责,三叔……
陈笺方脑子里浮现出前两日陈敷一手捧着一个酒缸,站在堂屋正中间,油头粉面又懵里懵气的模样,不由暗自摇摇头。
三叔那个样子,还是算了吧。
陈笺方一抬头,却见显金梗着脖子、斜着眼睛看自己,不由莫名气从心底来。
这是个什么样子!
还梗着脖子不服气了!?
这个样子,和三叔梗着脖子在祖母面前不服气,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笺方叹了口气,温声道,“我出此言语不过因我丧父、你丧母,皆失佑失祜,同为沦落之人方莽撞开口,贺姑娘可择佳言听之,择糟粕弃之,是我唐突。”
陈笺方一语言罢,便转头走出花厅,留下歪脖子的显金风中凌乱。
她……她说什么了……
她啥也没说啊!
……
陈家开了祠堂,这事儿在不大的老宅压根瞒不住,还没到晚饭,消息便满天飞。
张妈还在打年糕。
是的。
她还在打年糕。
陈家是做生意的,对财神的渴求比寻常人家更大,企图用年糕留住财神的意愿也更强烈,故而倒霉催的张妈又被捉去打年糕了。
打了个半个月年糕的张妈:我可真是x了狗。
吃了半个月年糕的财神:我也真是x了狗。
张妈杵着半人高的木桩,面无表情地舂热米,一边舂,一边俯身给显金抓了坨还冒着热气米团塞到显金嘴里,“……六老爷这次可能会死。”
显金鼓着腮帮子,努力把年糕嚼烂,“您听谁说的?”
“前院二舅姥爷的伯娘的表妹,是我嫂子。”
张妈面无表情地炫了波关系网,冲显金努努嘴,“你知道的,你张妈我盘踞陈家多年,人脉很广。”
你没事吧
人脉很广的张妈舂年糕舂出态度,舂出作风,舂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显金咧开嘴笑得不行。
紧跟着张妈便短话长说,添油加醋、添砖加瓦地把下午的事儿说清楚了。
陈六老爷估摸着知道所为何事,先是在家里勃然大怒,尖声咒骂,“狗娘养的小畜生,坑我一次还坑我二次!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显金差点被热米团梗住。
这……好像……骂的是她?
她穿越以来的聪明才智,全用在对付陈六老爷上,可谓是将中华上下五千年积攒下来的坑蒙拐骗抢,在陈六老爷处十八般武艺轮番使了一遍。
那头陈六老爷咒天骂地,这头董管事虽头顶毛不多,力气却不小,说了句“得罪了”,几个回合就将陈六老爷拿下,顺带将博物柜上的金银珠宝装了一麻袋,一路从水东大街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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