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2 / 3)
料声,二人落座,便又是些许寒暄,一个字也未曾提起今日主题,尽是些读书呀、做文章呀、科举局势的探讨。
隔了一会,陈笺方“咿”了一声,声音轻快,“……说起春闱,前两日国子监的常祭酒给我修书一封,洋洋洒洒地考校了我好几页学问,在最后说起今年春闱的题目似是‘精兵简政,上令无有不从之’。”
显金挑了挑眉,再听崔衡明显一愣后,略有迟疑且惊愕道,“春闱题目?”似察觉出自己失态,随即立刻道,“国子监对你寄予厚望啊!”
陈笺方笑了笑,没否认这个说法,只是再道,“既是祭酒来信,我便铺陈开来,围绕精兵简政策论辨析,而后又收到祭酒的批改信笺——朝中三位阁老,两位推崇理学,一位推崇心学,其中极度推崇理学的李阁老今年致仕,他的理念就是要精兵简政,裁减军费,砍掉不必要的军饷粮草支出,将砍下来的钱贴补到文官编制上来。”
崔衡听得云里雾里。
陈笺方的笑声很轻,显金敏锐地捕捉到了。
“文官补编,不就意味着,朝中的文臣空缺或将慢慢补齐吗?”
陈笺方意味深长地说道。
阅读理解
显金深深屏住呼吸。
希望之星是真的聪明。
是很内秀的聪明。
有种游刃有余却暗藏山坳的聪明。
需要你跨越千层万叠的浪花,从他足够冷淡的神容下深挖出隐藏的棱角,从他了无波痕的言语中抽丝剥茧地拽出秘密的机锋。
显金心头如千丝错杂,刚一抬头,正好撞入陈左娘迷茫懵懂的眼神中。
显金埋下头,压低声音解释,“春闱通常在三月,殿试在五月底,如今七月初,自北直隶至泾县河运转陆运,若为公差骑马,到一个驿站就换一匹新马,通常耗时四十日左右,若不是公务急事,邮差慢行,走一两个月也是常事。”
这超出了陈左娘的认知,目光仍旧迷茫。
显金抿抿唇,直接道,“这也就是说,殿试刚一结束,国子监收到题目后,便把题目信笺寄出来了。”
陈左娘还是没听懂。
显金有些无奈了。
好吧,贤良淑德的姑娘,总要牺牲点脑子,才能三从四德的。
显金再说明一点,“这证明了,虽然我们家二郎守孝在家,国子监的博士与祭酒却完全没有忘记他,甚至在春闱开考后第一时间想到了他。”
显金用鼓励的眼神,开展启发式教学,“——这又说明了什么呀?”
陈左娘恍然大悟,“说明咱们家二郎很受老师们的喜爱!”
显金点点头,“所以崔县丞才会说一句‘国子监对二郎寄予厚望’。”
跟带着学渣做阅读理解似的。
显金简直想把标准答案rua碎了,硬塞到陈左娘嘴里——除了周二狗,这是她带过最差的一届!
连锁儿都听懂了!
陈左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学着显金的样子,压低声音问,“那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噢,指的是,那句文官编制将会慢慢补齐。
这个考点……显金也有点摸不透……
“二郎……这是几个意思?”
隔壁包厢传来一声干笑,却带有明显的兴趣和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欲望,“文官补编,便也是由今年春闱登科的进士补齐,或是由京里等着外放的庶吉士补足,咱们县上若来一位德才兼备、勤政缅怀的县令老爷,也是全县之幸了。”
陈笺方轻咳一声,语气颇为恨铁不成钢,“今朝春闱不过一百三十八人登科,吏部却清理出三百六十个空缺,既有如六部主事的小京职,亦有各地方知府、通判此类实职——光靠那一百三十八人填空,哪里填得满?”
崔衡肉眼可见地身形向前倾,静待陈笺方后话。
陈笺方特意顿了顿,起身帮崔衡斟了满杯茶。
茶水扭成一绺粗圆的柱形。
崔衡等了许久,也未等到陈笺方再度开口,便蹙眉道,“入监举子倒是可以填补空缺。”
大魏的举子有两条路,一条是入国子监继续以监生的身份考会试,也就是考取进士的功名,第二条便是通过坐监肄业和挨拨历事获得选官资格,副榜举人(会试成绩较好但因名额限制未被正式录取而录为副榜的举人)便有以充教职的机会,大名鼎鼎的清官海瑞就是举人入仕,从南平教谕做到南京右都御史。
崔衡便是第二条路入的仕,且他比海瑞的更高一些。
海瑞相当于县城教委一把手,他相当于县城副县长。
但无论是教谕还是县丞,都是八九品,说好听点是入仕,其实还不叫做官,只能叫做吏。
嗯……举人监生入仕,有点像现代职场的大专生,或许能力不差,但无论是评职称,还是晋升,都有点职场歧视的意思在。
君不见,后世在宫里玩101选秀养成系统的安陵容,就因为他爹只是个松阳县县丞,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