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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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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袖子上缝了一道杠时,薪酬就有二两银子了。”

这可不是画饼。

这是正常的岗前谈涨薪。

杜婶子咂舌。

这可比印染作坊高出一倍不止!

杜婶子心头大动,连连点头,只说,“工时晚些可不怕,力气使了力气在,出来养家糊口可不能稀罕劳力。”

显金问,“你不回去给杜君宁做饭?”

杜婶子一脸疑惑,“老娘出来赚钱已是不易,他下了学不用伺候老娘就很轻松了!我若还有力气,就砍柴烧火随便做个一二样,我若累极,地里有啥,他就吃啥罢!”

昨天那崽儿,吃的是旱葱配盐水白菜。

地里只剩了点旱葱,盐水白菜缸子里倒是有很多——干净又卫生,除了难吃点,也没别的坏处。

小崽子吃饭要这么好吃做啥?

吃不坏不就行了?

显金看杜家婶子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便在她名字后打了个勾。

目光转向与她一起来的年轻妇人。

“您呢?您对工时可有要求?”

年轻妇人站在实木柜台前,略有些疑惑地蹙了蹙眉,跟着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没有要求没有要求!我家中只有一个不到两岁的幼子,父母帮忙照看,我……我能上很久的工!”

显金一顿。

是寡妇吗?

再看这女子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单裙和淡红的单衣。

为夫守孝要三年,幼子却不到两岁,着实不像是在守孝的样子。

“您夫君呢?”显金问。

那年轻妇人看着面目全非的店铺大堂,眼中噙泪,语气却很是决绝,“跑了!不知哪儿去了!就当他死了吧!”

当纸钱烧

显金一看这年轻妇人形容,心里便有了个谱。

这怕不是宋白喜那瘪三的老婆?

对上受害者家属,显金心里腾地升上来一股心虚——当初收购宋记,虽给得多,但也确实是算计了几把的。

这商海沉浮,搞的是当家人的心态,更是家属的人生。

她某一次住院的隔壁小姑娘,揣着七位数来做心脏手术,家里是搞二手油车倒卖的,有点家底,奈何被人坑了一批泡水事故车,手上除了给闺女做手术的七位数便再无现金流。

是先给闺女把手术做了,还是暂挪到资金账面上,保住家族产业……

这个选择题,单选,ab选项,选谁都毁。

最后是咋解决的咧?

她那暴发户的爹,帮隔壁小姑娘付了大部分的医药费——打了好几张利息条,反正暴发户老爹铁定没亏。

大部分生意人起起落落落落落,小部分生意人起起起起起,更大部分的生意人落落落落落落——毕竟不是谁都能当风口上的猪。

生意场上的成败,直接影响家属的生存环境。

就像恋爱脑。

要不是她卷天卷地、负重前行,恋爱脑的《泾县十八吃》就算改成《泾县十八-摸》也上不了架。

也像宋白喜的老婆。

这放在小某书、某乎、某音上,随机吓死一个女大学生,“孩子才一岁,老公把家产卖了拿钱去读书”“夭寿!老公跑了,店子没了,我该怎么办!”……

显金眨了眨眼睛,再仔细观察眼前的年轻妇人,不过双十年华,相貌姣好,肤容白皙,但两鬓边隐约可见银丝斑驳。

“夫人您贵姓?”

年轻妇人抽了抽鼻子,“免贵,姓钟。”又道,“请您唤我一声大娘,我已在官府衙门处留了‘去夫’帖,若他回来便叫他去签定,若他两年都不见踪迹,便当他死球了,我也恢复自由身了。”

这么好的政策!

两年不见,就自动离婚?

这刷新了显金对封建时代婚姻嫁娶的认知——万幸这是没被程朱理学污染的封建年代,若穿得晚些,显金敢来站柜台,唾沫星子就给她洗个头;若穿得早些,则能见识见识婚嫁更为自由的“夫妇之道,有义则合,无义则去”西周时代。

故而,时代倒也不是一个劲儿地前进,偶尔倒退也是有的。显金就记得小时候满街的小吊带,等她到了能穿小吊带的年纪,却到了穿一字肩都被人骂“服美役”“不检点”的时代——啥锅都被她这代人背了。

“大娘。”

显金虽然觉得这个名字不太礼貌,但也从善如流地接了话头,坦然开口询问,“可否知您前夫之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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