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170节(2 / 3)

加入书签

,一个人也没有,“啧”了一声,呢喃道,“哪有铺子开业不放伙计的呀?人看您这儿连个接待的伙计都没有,谁还进来买东西呀?”

显金示意,郑大一把将“酱肘子”的脑袋推了回去。

门口的长衫们躲在柱子后你一言我一语,隔了片刻,众人口中的周秀才终于被推搡着越众而出,踉踉跄跄地进了“喧阗”的店门。

像是突破了什么结界似的。

周秀才来不及回头骂人,便把肩耸了起来,双手抱胸,警惕地四下观察,呈非常标准的戒备姿态。

周秀才等了半天,没等来笑眯眯的,明面上和他寒暄,实际上企图挖空他钱包的伙计,不由得略微松了口气,肩头逐渐放松,余光在偌大宽阔的厅堂慢慢环视——他们在门口还数错了,不只七八个架子,有两排藏在柱子后面,恰好被大门挡住,一共有十四五个架子,每个架子有三排,一排放有三种纸。

每个品类之下的铁架子上贴着一个小标签,标签上明码标价,最贵的不过一两银子一刀,多数售价区间在六百文到八百文一刀。

价格不贵,与之相对应的,自然是市面上常见的宣纸,如四尺宣、素白、螺纹纸等等,这些纸不费工,也不费时,做起来简单,在宣城府的平民阶层和低等士大夫之间流传甚广。

再一细看,每种品类摞了三刀,每一刀未开封的纸都用牛皮袋子从头到尾牢牢包好,最上面放了十来张散开的该品类的纸,每一排都放了一个小小的砚台、一支毛笔并一块儿吸墨用的毛毡,可供买家下笔体验。

周秀才看得啧啧称奇,在“浮白”不坑穷人的余威中,胆战心惊地随手试了两张,看墨在如绢绸般的纸上缓缓向四周晕染,不觉彻底放松下来,踮着脚几乎将零散在外的品类都试了一遍。

最后,想买六百文一刀的素白和八百文一刀的螺纹纸。

周秀才抬下颌,张口欲呼店小二,却见角落里放了六七个木制的小推车,再一抬头又见东南角有三处半人高的柜台。

周秀才思索片刻,充分发挥秀才公的聪明才智,从角落里推出小推车,将自己想买的素白和螺纹搬了两刀新的放到小推车上,再绕过剩下的架子来到柜台前,定睛一看,一个大柜台其实由两个台子组成,一个木台一看就是镂空的,底下上了暗锁,顶上被挖了两个铜板大小的洞,洞边写着一行字“请将货款投入此处”;

另一个台子上放着一本裁剪得当的小本和一支方便书写的软毫笔,翻开看,第一页第一行写了一个示例——“昭德十六年二月二十,购四尺宣一刀,城东王家”。

另有一行字紧随其后。

“如您囊中有难,请忽略最后一列落款,无需付账,直接将纸张拿走即可。”

周秀才一愣,随即抬头张望,就在不远处,他们这群书生这一两个月十分讨厌的贺掌柜,正淡定自若地站在花间的柜台后埋头拨弄一盘木头珠子,周秀才动了动嘴唇,决定提醒一下这个唯利是图、但最近突然良心发现的少女掌柜——

“贺当家的,世事险恶,您这么做生意,万一来人不讲道理,坚决不付钱,扛着纸就走,您……您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显金拨完十位数的算盘珠子,抬起头,笑着抿了抿鬓发,“谢您提醒,这样的人,我们吃亏上当也就一次,堂中无伙计,不代表咱们花间和后厢没有伙计,我们伙计藏在暗处不出现,只是为了您能更好地体验每一种品类纸张的好坏优劣——宣城府就这么大点地儿,这种吃跑堂的人藏不了多久,必定会暴露于青天白日下,到时便是街坊四邻的唾沫星子都得给他淹死喽!”

时人聪明是聪明,但也着实质朴,虽也有狡猾蔫坏的,但质朴善意的仍旧占多数。

如果真的吃了跑堂,一经发现,便是给余生留了污点。

当下人口固化,轻易不挪窝,生在何处便长在何处、葬在何处,要留了疤,这辈子都去不掉。

周秀才想着点了点头,又道,“还有,若是来买纸张的人不认字咋办?您写得再清楚,也没用啊!”

显金平静地将算盘放置身侧,温声道,“如果他不识字,仍来买纸,那么这刀纸,就算我送他的,也未尝不可。”

踢个皮球

“大德!有大德呀!”

茶馆里,随着一声惊堂木,周秀才恶狠狠地拍了拍四方桌的桌面,“排面!真是大排面!那么小一姑娘,拨着算盘,头都没抬,风轻云淡着,却硬是让我老周膝盖头差点都软喽!”

“我提醒她,人不认字儿的,买不着您‘喧阗’的东西!”

“您猜人怎么说?”

周秀才说得上了头,没发觉台上惊堂木响后,紧接着全是他的声音——台子上从苏州府过来唱评弹两个角儿的声音都淹没在了他激昂高亢的惊叫声中。

角儿很无语地看着周秀才:您考科举都属于埋没了,您这嗓子不去唱京剧,都是大魏艺术史上的遗憾。

周秀才身侧的长衫配合“哇”的一声,“说什么了!?”

角儿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