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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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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脑袋点得跟中了邪似的!

显金看了眼恒帘,兀自弯唇发笑。

原来第十一条,在这儿等着呢。

恒帘知道她借山东大单之事拉拢商会小作坊的举动,为了破题,他把五大家抬了出来,直接凌驾于会员投票之上。

显金缓缓站起身,“是否更换宣城纸业会长,这件事就不劳动诸位会员投票了吧?”

未待恒帘回答,显金语带讥讽,“反正最终决定权,不也在您几位手上吗?”

恒帘大气笑开,“贺老板,您这话说得很不占理呀!咱们几家无论是人手、盈利还是纸张产出、售卖在整个宣城府不说是占据半壁江山,也是个顶个的商户——若真要排挤您,您那作坊能顺利开张吗?”

显金也笑,“刚才的议事规则已经过了,咱有章可循、依规办事,您的提议尽管照流程走——”目光落在陈家的空位上,“只是缺一位,您预备如何?”

恒帘像听了天大的笑话,“若缺的是其他家,或许还有回寰,这缺的是陈家——”

你和陈家的恩恩怨怨,那可大了去了!

陈家还能帮你!?

恒帘笑开,眼角炸开的纹路比他的命还复杂。

“陈家怎么了?”会堂外响起了清亮的女声。

众人回望过去,眯着眼看了许久,颇有些不确定地撞了身旁人胳膊肘,“……这是陈家老太太吗?”

“是个屁!除非陈家老太太枯木逢春、老树发芽了!”

来人四十出头的年岁,鬓发整齐、钗环典雅,眉目温婉、肤容白皙,一举一动间颇有行之有度、言之有物的清贵风范。

是陈家长房遗孀,段氏。

评职称呢(225补更)

数日前。

夜,城东窄巷,陈宅。

显金身上还残存百香阁隔壁包厢弥漫着的青梅醉,嗅不到酒气,只有甜丝丝的腻在鼻间的香。

一路过外院、二门、东院西院,再至篦麻堂,砖砖瓦瓦皆相似,心绪感受全不同。

这是显金脱离陈家之后,第一次再见瞿老太。

篦麻堂只点了一盏灯,瞿老夫人盘了好几年的佛珠被随意放在窗边的四方桌上,点檀烟的炉鼎也蒙了厚厚一层灰。

显金轻轻敛眸。

求神拜佛都放弃了,说明是真的无所求了。

再看瞿老太的神容,耷拉着眼,脸皮拉垮到脖颈,眉毛不自觉地向上抬,本就松垮的皮囊多了几分焦灼的纹路。

“瞿老夫人。”显金恭顺躬身。

瞿老太眼皮子微微一抬,像有一截树杈子将她无力的眼皮支起,“有空来看我们笑话了?”

不待显金开口,瞿老夫人手撑在交椅上,支起趿拉的上身,“……呵呵,呵呵,陈家如今就是个笑话——老二也撒手不管了,日日带着许氏唱戏吃茶,三郎虽有心但无力,四郎一听要管事吓得脸都白了,二郎闭关锁门读书,估摸着一旦考中便远走高飞,再也不见我这个叫他恶心的祖母……”

“呵呵呵,就连伙计都在怨我,李三顺隐退,几个伙计递了辞呈……”

“陈家……陈家如今就是一匹瘸腿的马。”

“伤口一直在流血,无药石可医,待血流干了,也彻底死了——跟我这个老太婆一样。”

瞿二婶哭着搡了搡瞿老夫人胳膊,“您说什么呢!”

余光瞭了显金一眼,大声道,“显金既然还来,就说明和陈家缘分还没尽!您这么苦都过来了,如今这局面算得了什么?咱们账上还有钱,伙计还在,也有生意可做……”

瞿老夫人扯着松垮的皮肉,露出一抹笑。

不知在笑什么。

可能是在笑自己。

嘲笑自己眼瞎耳聋,耗了一辈子,也没看清究竟守护了一个怎样的陈家。

辛辛苦苦几十载,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什么苦难都硬扛下来,只为了两个字——“陈家”。

如今却落得个,子孙埋怨、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可谓是信仰崩塌。

显金也不知道怎么评,是评陈家的子孙不知好歹,还是评瞿老夫人可怜可叹。

这些功过是非,都随荏苒时光而去,她只知瞿老夫人与她,从来只有利益纠纷,而无情感拉扯。

显金将一万刀素宣的单子推到瞿老夫人眼前,眸光平静,“我一走,陈家伤筋动骨,恒记一跃而上,如果陈家再不醒,恐怕整个大魏都只知恒宣,而不知真正的宣纸了。”

瞿老夫人看不清文契上密密麻麻的字,也不想看清,轻笑了一声,“随意吧,大家都不管了,我一个老太婆管来管去也招人烦。”

瞿二婶有些着急,伸手将契书扣住,害怕被显金拿走,“噗通”跪在地上,“您不管谁管!谁来管!?显金都来了,您千万别垂头丧气、赌气灰心啊!”

说着瞿二婶就流下两行泪来,她倒不在意什么陈家,她有预感,一旦瞿老夫人真的撒手不管了,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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