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阆九川自己可能招来一个煞星后,将掣慌得不行,距离尸殭过去还没一个月呢,气都未完全喘过来,就又招个麻烦,这是不让人活!
将掣慌,阆九川倒是淡定得很,伏亓看向她,道:“你不怕?”
阆九川抬头望来,道:“还没确定是不是我们所呢,光是凭一张舆图,还看不出真相,如此我怕什么?就算真的是以城为阵,以阵困魂,那也是别人干的,你总不能迁怒我吧”
“我若迁怒呢?”
阆九川呲牙一笑:“那您试试?”
伏亓摸了摸鼻子,心想这笑比我还瘆人,便看着那舆图道:“正如这白虎所,冤有仇债有主,一码归一码,我自不会迁怒无辜。你放心,我此人圣人道德不多,但也会讲的。只有一点,如果真的以城困魂,又是为何?如果是牵连到大郸国的人,你又当如何?”
将掣也看了过来,是啊,阆九川说了,费这么大的心思布一个大阵,不是为了报仇,而是所图甚大,如果是和国人有关,该如何选择?
“将士为国头可断,血可流,命可送,但忠魂却不该死后不得安生,更不该是被人为的利用。”阆九川道:“不管如何,我会渡他们往生地府,投胎转世。但我也不会让将军伤及无辜,如果您非要这么做,那我只好大逆不道了!”
这大逆不道是几个意思,懂的都懂。
伏亓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道:“是不是因为你也是将门之后,所以这性子才这么硬?”
“我只是鬼上身,性子和此肉身血脉无多大关系。”
伏亓:“……”
这天没法聊了。
阆九川又说:“渡魂其实也还好,您的身后名,要如何正,您可有想法?”
伏亓一愣,神色淡漠,许久才自嘲一笑:“前朝覆灭已经两百年,我也早已作古,连伏家后人都没有,谁又会记得这么一个将士呢?正不正又有何关系?”
“话不是这么说的。千古流芳这词有,遗臭万年亦是有,史记存在,它就会决定后人对您的定位,到底是千古流芳还是遗臭万年,当然,您不在意,那也是随您。”
伏亓嘴巴一张,谁不在意,但距离那段历史已经两百多年了,要纂改,又谈何容易,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伏亓的事迹对得起凉国。
他终究是没说话,这样的事太难了,不必勉强。
人都死了,遗臭万年,他又听不见。
只不过,这心到底是沉闷得跟吞了只苍蝇似的难受。
阆九川点到为止,事实正名不正名的,她也想不出来能怎么做,她又不可能回溯时光,回到过去更改历史,这事,只能徐徐图之。
眼下先摆在首要的,还得是渡那三千忠魂。
而这个九宫八卦城……
阆九川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如果真的是澹台玄族有意为之,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
翌日。
阆九川刚运行完一个大周天,就被建兰急轰轰地来请她,说是宫里派黄门来传旨了,需要阖府位列到场听旨。
应该是阆正平日盼夜盼的承爵旨意下来了。
事实也确如她所料,开平侯的老侯爷去世都已经快百日了,爵位要如何承继却一直没能传下旨意,阆正平早就急得长出火燎泡了,现在总算有黄门带旨入府,他是又喜又慌。
喜的是终于能承爵了,慌的是,大概率会被降爵。
所以,阆正平特意等了阆九川一下,拦着她,搓着手问:“九娘,你今日想不想说不吉利的话?”
阆九川:“?”
阆正平瞪着她,见她没说,顿时咧嘴:“不想说?那应该是好事。”
他说完,立即向前院跑去。
将掣啧啧地摇头:“好好的人,就被一个爵位给整傻了。”
天家有旨,阖府皆至。
阆九川赶到庭院,那里早已摆了香案,乌泱泱的人头挤得满当当的,她被吴氏拉到了女眷的位置。
那面白无须,长得眉目温厚的大黄门拿着圣旨,看向阆正平:“世子爷,人都齐了吧?若是齐了,咱家就开始宣旨了。”
阆正平回头看了一眼,该在的都在了,便拱手点头:“有劳桂公公。”
那桂公公这才站起来,来到香案前,清了一下嗓子,展开圣旨,尖声道:“奉天承运……”
阆九川跪着冰凉的青砖地板,听着那圣旨内容,眉梢一挑,竟然没有降爵,走的是什么狗屎运?
阆家人也喜不自禁,竟然从下一代才开始降爵,这简直是天上掉下一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