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是人精,谁也不会表露出来,尤其是眼下武帝病中,皇后与太子把持着前朝与后宫,万里江山虽然还姓元,可论起血脉,楚家更亲近几分·····
“无妨,无妨,国舅爷得了乘龙快婿,开怀畅饮又何妨?”
“是啊,是啊,国舅爷海量,当真是令我等佩服!”
小小的插曲没有打断喜庆的氛围。
宫宴仍然在继续。
易知舟是今日的主角,他无法从热闹的氛围里脱身,面对众人或真或假的恭喜,他只能一一应下。
尽管一再克制,可目光还是不受控制的朝仙缘台的出口处看去。
那道紫色的身影在得到太子的应允后,便如一只脱了笼的小鸟,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里。
太子答应九公主御前奉经,可楚皇后不放心,叮嘱自己的心腹张女官同行。
巍峨肃穆的承明殿内,香烛静静地燃烧着。
时隔数日,洛贵妃与九公主终于见到了武帝。
曾经那个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的帝王,变得老态龙钟起来,他须发花白地躺在龙榻上,双目紧闭,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母女二人垂泪靠近,守在殿内的王公公却忽而开口劝阻:“二位,陛下龙体虚弱,不得靠近!”
语落,张女官也紧紧跟了上来。
&039;&039;太子殿下有旨,允许二位将手抄经书奉入龙榻前,除此之外,不可多留。&039;&039;
元季瑶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轻柔地呼唤着:“父皇,九儿来看您了!您听得见吗?”
武帝的脸色煞白如纸,但唇瓣略有几分血色,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着,压根听不见女儿的呼唤。
洛贵妃忍不住泪流满面:“陛下,臣妾求求您了,快些醒来吧,臣妾与孩子们都心心念念期盼着您····”贵妃娘娘泣不成声,模糊的视线中是武帝苍老的面庞,可脑海中全是过往恩爱的回忆。
她年少入宫得陛下青睐,近二十年更是圣宠不衰,不曾想,武帝会忽然陷入昏迷。
&039;&039;臣妾日日夜夜祈祷,求上苍垂怜,保佑陛下早日苏醒。&039;&039;洛贵妃虔诚地跪在榻前,上半身匍匐着靠近床榻,一双手才落在床沿,就听见王公公犀利的斥责:“放肆,不得惊扰陛下龙体!”
洛贵妃的手仿佛被雷击一般,瞬间僵住。
元季瑶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公公,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好像一条恶犬。
“太子哥哥玉口金言允许本宫与母后前来奉经,你一介奴才凭何不许···”
&039;&039;微臣闫松鹤前来为陛下请脉。&039;&039;
一道男声打断了元季瑶的话,她心中一动,急忙转身看去。
果然是闫太医。
短暂的怔愣过后,她急忙收敛情绪。
只听对面的张女官口气狐疑道:“太医院里一向是曹医政为陛下请脉,今日为何换人了?你们可曾想皇后娘娘请示过?”
对面的闫松鹤提着药箱,姿态谦卑地回应道:“张女官有所不知,楚国舅在宫宴上饮醉了酒,不慎知足落水,此刻曹医政与诸位同僚正在替国舅爷诊治,这才临时指派了下官来承明殿侍疾。”
语落,他双目炯炯直视对方,好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张女官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想起方才宴席上楚国舅那豪迈畅饮的画面,她忍不住抱怨:“咱这国舅爷也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还闹这种笑话!”
王公公却依旧警惕地看着这位陌生的太医。
元季瑶不动声色地看向闫松鹤,电光火石间,她尖叫着站起来:
&039;&039;本宫奉母后与太子之命前来为父皇奉经,你这狗奴才竟敢从中阻拦?&039;&039;刁蛮公主的起势炸现,王公公不由得一愣。
“本宫亲手抄写的经文,拳拳孝心,天地可鉴!”
说时迟那时快,她奋力将厚厚一叠经文甩到了王公公面前。
&039;&039;你这狗奴才既然不让我们母女靠近,那这经文就由你亲手奉入龙榻!若有闪失,阻碍了龙体康复,便让太子哥哥唯你是问!&039;&039;
王公公脸色涨红,显然没想到时至今日的九公主还敢在龙榻前如此猖狂。
洛贵妃也掩面起身,哀伤哭诉着:“陛下,您听见了吗?如今您才病了几日?这些奴才就如此目中无人,几次三番折辱臣妾母女,陛下!!求您快快苏醒,替我们母女做主啊!”
张女官看了一眼王公公,气急败坏地斥责他:“罢了罢了,太子殿下都允了她们过来奉经,你就别生是非了!”
王公公黑着脸,憋了半天才松口:“奴才不过是奉命行事,贵妃娘娘与九公主未免太不讲理了!”
语落,他悻悻转身离去。
张女官睨了一眼盛气凌人的九公主,心道,终究是天子之女,她想得罪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