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找他又怕丢下萧尽一个人在洞中被野兽拖去,正犹豫之际,忽听身后一声呻吟,萧尽慢慢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见眼前是个黑影,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想起昏睡前的事,哑着嗓子迷迷糊糊道:“阎……阎王老爷?”
段云山听他烧得如此神志不清,担心再不医治连脑子也要烧坏。他走回到萧尽身旁,摸他身上,果真烫得如炭火。萧尽望着他道:“你不是阎王老爷。”段云山道:“我不是。”
萧尽道:“阎王老爷走了,那我……我不死了。”段云山道:“有我师弟在,不会让你死的。”萧尽道:“你师弟是谁?”段云山不语,伸手握住他手腕,将自己真气缓缓渡去,助他疗愈伤势。萧尽觉察他真气浑厚温和,一入体内似乎浑身酸乏苦楚略减,头脑也清醒了些,终于认出他是谁来。
他道:“段大哥,我好了些,不必耗费内力。”段云山道:“你是外伤化脓才烧得如此,并非我内力能治,只是让你好受些,我想离开片刻,不知道你能不能照顾自己?”
萧尽问:“你去哪里?他呢?”
段云山道:“他去采药,快一个时辰还不回来,我怕林子里有野兽。”萧尽皱眉道:“他一个人去?那……那你快去找他。”
段云山原本急着要走,但忽又想到有些话现在不说,等宁承轻回来便再也没机会说了。
他道:“萧兄弟,我有一句话想问你,你能老实对我说么?”萧尽只想他快去将宁承轻找回,便道:“段大哥有什么话要问,我自然如实相告。”
段云山道:“你对我师弟可是真心的?”
第四十五章 遥心不知寄深情
萧尽正烧得昏昏沉沉,听段云山如此一问,不知是什么意思,说道:“什么……什么真心假意?”段云山道:“若还是以前,他独个出去我也不会如此担心。师弟未足月出生,全靠宁宗主夫妇二人用尽灵药才将他救回,因而自小血中带毒,常人沾了他的血便难活命。可两年前,他为替你解毒,以自己的血做药引,又怕你抵受不住,自己吃药调理,将血中之毒解去大半,如今已不能使人致命。他体质与人有异,无法修练内功,不得自保,没有毒血连最后一样护身法门也失了效用。你若只是一时义气救他一次、两次,今后早晚要离开的话,最好现在说清,免得他越陷越深,他日离别又是一场劫难。”
萧尽听他说完,心头一片混乱,心想什么毒血,什么药引,为什么怕自己喝了抵受不住。想了一会儿不知怎的头脑猛然清醒,想起在宁家后山时那一碗又一碗的鹿血汤。他的毒伤在喝完七天血汤后就慢慢好了,那年宁承轻却生了场大病,缠绵数月才慢慢好转。他的手腕上还有许多刀伤,难道……难道他割了自己的血来做药?
萧尽一急,顿感头晕目眩,差点又昏晕过去,连忙一咬舌根痛得清醒,心想,我待他是否真心,那当然,救他一次两次哪就够了,我一辈子和他在一起,到哪也跟着,只要他不烦我不厌我……不,就算他烦我厌我,我也跟着,谁也不能伤他半分。
想到这里,他便说出来道:“……我不离开他,他不会武功,仇家又多,无人护着怎么能行。”段云山道:“可我师弟生性倔强,待人清冷,眼下你这么说,过个几年便会心生厌烦。”萧尽说:“他哪里待人清冷?他……他待我很好啊。那日在蛇面阎罗的牢里,他宁愿自己死了也要救我,他就是不肯说实话,我知道的……”
段云山见他虽心神迷离,但言语温柔,声调恳切,实乃一片真心,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心里又感动又欣慰。他道:“师弟自幼孤苦,既没有玩伴也没有朋友,更无能托付终生之人。他待你与众不同我都看在眼里,望你珍重,不要辜负他的好意。”
萧尽心里只是不停地说:“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会辜负他,我们都没有亲生父母,就这样一辈子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好。”
段云山看他渐渐心神涣散又要昏迷,便不再和他说话费神,将拒霜送到他手中防身,转身出去寻找宁承轻。刚到洞外,一条黑影直窜进来,段云山一惊,抬手出掌要打,却听宁承轻远远喊道:“师兄,是金角过去了。”
段云山听他安然回返,悬着的心立时放下。黄狗窜到洞里在萧尽身旁嗅嗅闻闻,伸出舌头舔他脸颊。萧尽迷迷糊糊之际觉得痒痒,伸手去摸它狗头。
宁承轻带了银角随后而来,段云山见一人一狼都浑身鲜血,忙问他伤到哪里。宁承轻道:“路上遇到野狼,只是些轻伤,不碍事。”
他将怀里的药草拿出来,尤其那株人参,万分小心地交给段云山道:“你将这参熬了药,我再拿其他药草调制,一会儿给他喝下应当能吊住生气早些痊愈。”
段云山知道他不顾性命,深夜去林子里采药,这时却不能露出丝毫看破之色,只答应了接过人参去烧水煎熬。
宁承轻手边没有捣药的器具,拿布包了药草,找块石头坐在洞口捻汁。他不说话,段云山也不开口,一时洞中只有萧尽轻轻呻吟和烧水煎药声。等药煎好,段云山扶起萧尽喂他喝了,摸他身上虽仍是滚烫,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