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好了大棚搭建草图的南玄，直接将图纸丢给宝丫：“喏，为师的构想大概就是这样了，至于能不能成功，得你自己回去摸索。”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方法他教了，剩下的，就看小丫头自己了。

景祯对他这种不靠谱的性子已经见怪不怪，见宝丫还趴在桌上认真的研究图纸，上前拍了拍她的小肩膀道：“我可以陪你一起琢磨。”

宝丫从图纸上抬起头来，对上景祯认真的目光，开心的点了点头：“好呀！”

嘴巴翕动了几下的云承禄：……

他想说的话被抢了。

不过，看到宝丫脸上的笑容，他也没再说什么。

以前，景祯和他们之间没什么联系，他觉得自己是宝丫的哥哥，所以当然事事都要他来帮忙照顾。

但现在，景祯成了宝丫的师兄，他好像也没什么理由不答应了。

只不过，看着眼前景祯和宝丫相处的开心融洽的场面，他总有一种自家养的小兔子，被大灰狼叼走的错觉。

下午三个孩子的练习功夫也很刻苦努力，到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南玄就叫了停，给宝丫和云承禄装满了一篮大桃子之后，就打发景祯送他们下山了。

夕阳映红了天边的晚霞，云承禄挎着一大篮子的桃子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跟孤王说话，宝丫被景祯牵着跟在他后面。

冬天树木掉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宝丫沿着虎牙山蜿蜒的小路一路下山，遥遥的便望见了村西头排着长队打水的人们。

猛地，她想起了那天跟二伯他们打水时候，听到那两个黑水村家丁说的话。

“小景哥哥，你说，好人也会做坏事么？”

景祯不知她为何会突然问起这种问题，但还是耐心道：“会的。人无完人，即便是好人，这一生中，也不可能一件坏事都不做。”

宝丫不明白：“可好人做了坏事，他还能算是好人么？”

“那，他是做了什么样的坏事？”景祯皱了皱眉。

“嗯，他……杀人了。”

听到宝丫这么轻松的吐出“杀人”二字，景祯被吓了一跳。

他一把将人抱起来，脸上的神情比平常更加森冷严肃：“杀人，是什么意思？”

宝丫就把她听到的，那两个家丁的话又跟景祯说了一遍。

景祯望着她那双纯真无邪的眼睛，长舒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宝丫太小，还不懂得真正的生死，只模糊的知道杀人是一件很严重很不好的事情。

“你只要记住，那个段江，是个坏人。”景祯直接道。

“可坏人也会给我们分粮食么？”宝丫还是不理解。

“他分粮食给你们，是有目的的，是想从你们口里得到他想要的消息。”

宝丫眨眨眼睛：“他是为了找离家出走的弟弟呀。”

景祯：……

他深吸了口气：“但那个被他害死的下人很无辜，一个杀过人的家伙，给你们分粮食，你还觉得他是好人么？”

宝丫顿时瞪大了眼睛，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声音清脆坚定道：“不是！”

听小景哥哥这么一说，家里那两袋子粮食，她都感觉吃不下了！

“这才对。你要记住，好人和坏人之间是有一道底线的，一旦越过，那么他就只能算是坏人，哪怕他做了件好事，也只能算是做过好事的坏人。”

“哦。”宝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见小丫头终于绕明白了，景祯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教小孩子这么难。

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有没有这么让哥哥头疼过。

“那小景哥哥，和顺王打赢了山匪，为什么皇上还要罚他呀？”

景祯：……

他突然升起一股把南玄拎过来，给宝丫上一堂课的冲动。

反正那家伙说起大道理什么的，都是一套一套的。

“打赢了山匪，是好事，应当奖励。”景祯一字一顿道，“但是他还做了旁的伤害百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