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难道所有问题都必得有个答案吗。
琥珀攥紧匕首,手心汗津津,刀尖明显抵住了一个既柔软又坚硬的地方。
难道她就什么都明白知晓吗。
难道她还有退路吗?
哪怕无需和一天昼对视,琥珀仍避开视线,望着半掩的门,门外绿意璀璨,跳动不休。
心也如此擂跳。
她用另一只手摸索着,触到他直硬的下颌角。藏着点踌躇。
她是不懂他的,太不懂。
只需用点力,刀便会捅得他血流成河,但他不动,执拗地,似乎在等她一个答案。
“我要站在最高的地方,做出更有价值的事,足以影响整个世界。”琥珀说。掷地有声。
如他以前所说,他不会为了活下去而放弃必须做的事,那么她也如此。
她要赢,要永远向前。
“这样吗……”
一天昼尚未说完,琥珀打断道:“我不想杀你,我现在就要走,别拦我!”
本轻柔抚摸他脸庞的手,骤然收紧,卡住他的下巴。
“我不能。”一天昼微昂下巴,喉结动了动,“军队守在森林外。你目前是安全的。”
琥珀心一沉,匕首狠狠朝里刺去,刀刃却被紧握。
他猛力一推,她的上身失衡,重重倒在床上,可双手丝毫不肯放松,一手掐他的脖颈,一手攥刀柄。
对峙中,刀刃割破一天昼的掌心,血顺刃而下,晕成朵朵血花。
他的长发从背滑下,笼在她身上,织成囚困的帘幕。
方寸之地,惟此二人。
波澜的旖旎之下,是弥天的殊死搏斗。
琥珀悄悄蜷起腿,膝盖上顶,砸中他的腹部,他纹丝不动,屈膝压住她的腿。
迅疾的,琥珀在掐住他脖子的手中凝聚魔力。
微不可察的光芒没入脖颈,一天昼的嘴角溢出血,双手微微卸力。
琥珀猛地挣开他的钳制,上身挺立而起。
刀柄流满血,滑得差点握不住,她将体内最后的魔力引入匕首中,刺入他胸膛。
刀尖甫一破开他的上衣,琥珀持刀的手立刻被钳住。
然而势不可挡,两人僵持着,匕首一路划开他的衣服和肌肤,血缓慢地洇透雪白的上衣。
琥珀强撑着举刀,一天昼拧住她的手腕,手指脱力,匕首跌落在地。
趁势,他反剪她的双手到后背,捆绑起。
琥珀仍不停挣扎,失了手脚,就用一口牙齿,逮着他裸露的皮肤狠咬,特别是那处刀伤。
她觉得自己疯了似的,满嘴锈味。
刀伤从胸膛延到肚脐,歪扭的,血淋漓淌出,混在两人身上。
挣扎了一会儿,琥珀冷静下来,她得保存体力才行。
于是,她静静靠着一天昼的肩膀喘息。
一天昼捧起她的脸,拿出手帕擦拭她脸上血污。
琥珀任他摆弄,视线瞥向一旁,盯着从门缝漏进的斑驳日光。
光线忽然暗了一瞬,紧接着,门被踢开,灰尘漫天,门板摇摇欲坠。
艾米逆着光,面目模糊,语气不善:
“亏我着急找过来,你们倒好,都在做些什么!”
琥珀被这话说得一愣,收回视线,只见她与一天昼衣衫不整,他为了限制她的行动,跪压她的双腿,两人紧挨着,姿势暧昧。
“我们做什么了?”琥珀故意俯身朝前,贴着一天昼的耳畔,嘲道,“如果你也是来抓我的,那应该感谢他尽职尽责。”
艾米大踏步走进来,一把抓住琥珀反绑身后的手,扯向自己,说:“感谢他?开什么玩笑。这是他的工作。”瞟了眼床上染血的匕首,“绑得挺结实。还藏什么武器了。”
“把我放开,我就能拿出来回答你的问题了。”琥珀嗤道。
艾米闻言笑了下,将她按倒,擦去她唇角的一抹血,“我看你这张嘴咬人也很厉害啊。”
“呸。”琥珀朝他吐口水。
唾沫里混了血丝,粘在外衣上。艾米啧了声,俯下身,嫌弃地揪她的衣摆擦了几下,又捏起她的脸颊,说道:
“琥珀,你也不想在监狱里吃苦头吧。”
“呸,监狱?我还以为议院会立刻处死我呢。”琥珀左右摆头,想挣脱他的钳制。
“没错。监狱,然后法庭审判、大众审判,最后上断头台。”艾米答道,放开手。
“我要见梅塔!”
“见梅塔有什么用,现在是议院下令抓捕你。安德拉不信任梅塔,把他划为国王党。”
琥珀一惊,忙问:“不信任他,为什么?!”
“我怎么清楚这些乱七八糟的党争。”
“看来他也没比我好到哪去。”琥珀故作镇定地嘲笑道,心里却烦躁不安。
阻碍似乎变得更多了。
艾米在她头顶乱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