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春耕,笑着走到床头柜前,一面拉开抽屉将两刀港币放了进去,一面对公子青解释道:“这里人来人往,昨天深夜就有许多人来探望,放在柜上不安全。”
蒋凡这才虚情假意地客气道:“青哥,你上次送车,现在又送出这么重的厚礼,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啊。”
公子青轻轻拍了拍蒋凡露在被子外的手臂,温声道:“咱们兄弟之间,说这些就见外了。你能记得这份情谊,比什么都值。”
詹昊成冷眼瞧着公子青送礼后,蒋凡和张春耕脸上瞬间绽放的笑意。他不动声色地退出病房,踱步来到走廊尽头的窗前,点上一支烟,望着窗外的晨光出神。
他既要借钱财修复与蒋凡的关系,又得拿捏分寸,不能抢了公子青的风头。过了很久,他掐灭烟头,摸了摸腋下的手包,打开看见里面仅有的五万现金,眉头不由一皱。
沉吟片刻,他掏出包里的支票簿,在十万那栏郑重写下“1”,正要添上后面的零,笔尖悬在半空,犹豫再三,又在万字栏补了个“5”。合上支票簿时,他两根手指捏着开好的支票边缘,用另一只手轻轻弹了弹纸面,低声自语:“这份厚礼送出去,你总不会再对我冷眼相待了吧。”
公子青在病床边与蒋凡闲谈几句,正欲起身告辞,余光一扫,才发现詹昊成不知何时离开了病房。他眉梢微挑,又坐了下来,准备等詹昊成回来。还未回头,病房门被推开。
阿城的身影踏入的瞬间,空气骤然凝滞。
公子青眼底寒光掠过,唇角却勾起一抹冷笑:“城老板——”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西装袖口微微一拂,嗓音里淬着毒,“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见面。”
阿城瞳孔骤缩,面色僵住,显然没料到逃亡的公子青竟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此。他喉结滚动,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笑:“青哥,您怎么在这里?”
蒋凡也没想到,阿城会来医院探望自己,看到公子青已经动怒,他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觉察的笑意,同时对张春耕使了一个眼色,提醒他别轻举妄动。
公子青轻嗤一声,指尖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讥诮:“怎么,是不是做梦都盼着我早点被关进局子里?”
他微微倾身,周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场,压低的嗓音犹如从牙缝中挤出,暗藏着杀意:“或者说,你正盘算着雇个杀手取我性命,这样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笃定阿城没有这样的胆量。故意这么说,不过是隐晦地警告对方:为了利益,这样的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阿城脸色瞬间煞白如纸,眼神闪躲,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结结巴巴道:“青哥,这这怎么可能呢?虽说我们不再合作,但以前的情谊还在,我我哪敢有那样的想法呀。”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