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虎怀里抱着一根手杖,但仔细看,手杖其实是剑鞘,抽出来便是锋利的剑刃。
“我刚刚去见了郎谦!他请求我帮忙去三皇子的潜邸偷一样东西!”
李香君嗤笑道:“你马二虎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需要靠小偷小摸才能过日子吗?”
“当然不是!老子这次是报恩!但要是遇上楚妤,就干掉她!报当年的仇,但也算是替你报仇了!”
马二虎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
“胡说八道!我又不认识楚妤,更与她无冤无仇!”
“你与她是没仇,但你与她的三叔楚胥呢?”
李香君语塞。
当年唐瑾的死,与楚胥有分不开的关系。
那床榻的地雷,是林谚为楚胥准备的,可偏偏楚胥将醉酒的唐瑾扔到床上。
他为什么不是轻轻放下,而是用力一扔?
李香君早就调查了前因后果,却越查越觉得唐瑾的死,是一场阴谋。
是林谚想杀楚胥,却被楚胥巧妙嫁祸到了唐瑾身上。
最后,唐瑾不但替他死了,还让林谚遭受千夫所指。
可偏偏楚胥不但安然无恙,还能摇身一变,成为活着的受害者,稳稳占据道德之高端。
最让她感到气愤的是,那次楚胥在朱雀国回来,就登顶权力高地,成为大端神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阁老。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李香君恨之入骨。
她最近每天白天都会去唐府,替唐瑾孝敬老爷子唐辰。
但欣慰的是,唐辰的身l依旧康健,虽然已经枯瘦如柴,却能吃能喝。
最近,唐辰算是接纳了李香君,甚至还承认了她儿媳妇的身份,一老一少相谈甚欢。
李香君会将自已得知的消息,整理好分享给唐辰。
而唐辰也是毫不吝啬,将解读和看法说给李香君听。
如此,她受耳濡目染,也渐渐培养起了思考能力,尤其是对政治的敏感性,超乎想象的强。
这就是时间的沉淀。
至于唐瑾的两个孩子,还有妻子,早就被接进宫里。
如今生活在懿宫,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他。
两个孩子成为林昭的伴读书童,而唐瑾的妻子则是留在王思懿身边作伴。
李香君长叹一声:“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是想让我感谢你吗?”
马二虎冷笑道:“感谢就算了!我是来向你让最后告别的!干完这一票,我打算归隐了!这片土地不适合我,我要返回西凉了!”
李香君点点头:“那就祝你往后余生都能幸福快乐!”
“你呢?”
马二虎其实是希望李香君和他一起远走高飞。
但他也知道,李香君瞧不上自已。
“我不能走!我要留下,为阿瑾报仇雪恨!”
李香君的目光变的深邃决绝。
人只有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
当初的唐瑾对她爱的有多深沉,她现在就有多后悔。
可如今,她幡然悔悟,也只能黯然神伤。
毕竟,迟来的悔悟毫无意义,只是徒伤悲罢了。
所以,她要报仇,不光是林谚,还有楚胥,都是她接下来的目标。
本来她是想直来直去,按江湖规矩办事。
但这段时间,与唐辰的沟通,让她明白,自已太天真了。
想要干掉楚胥和林谚这种级别的人物,需要的是政治斗争,而非武力。
用唐辰的话说,当个人面对国家机器时,无论再强的个人能力,也是毫无意义的送死。
这句话,让李香君终于明白话语权的重要性。
难怪这些官员一个个拼上老命都要往上爬,因为只有爬到真正的高处,才能掌控别人的命运,而不用担心自已成为别人博弈的棋子。
马二虎神色复杂的望着他,最后不甘心的点点头,一脸落寞道:“我马二虎与你从小就认识,至今三十多年了,却永远也比不上他唐瑾!他都死了,你还是愿意为他拼命!”
李香君没吭声,一仰脖就将杯中酒干了。
用衣袖随意擦拭嘴角,皱眉道:“没别的话,你就走吧!咱们相忘于江湖!”
马二虎望着她玲珑的背影,眼底闪过一阵不舍。
“阿香…保重!”
李香君背对着他停下身,用力点了点头。
当她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