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已是不弱,又得了先机,死命狂奔,只要拉开距离,追上前队,还真有逃脱的可能!
谁知刚跑出几步,忽觉头顶有物落下!
王扬以为是冷箭,下意识一缩头,却是一个宽大的粗绳套,当头落下,直套过他的肩膀,随即骤然一收!
王扬只觉一股大力将他猛地向后一拽!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
头在地上一磕,顿时没了动静,手上腰刀也摔脱了手。
一人拽了拽绳套,见王扬全无反应,便道:“晕了?”
另一人答:“晕了正好。”
第三人说:“别摔死就行”
几人说的都是汉话,边说边快步上前。一人俯下身查看,王扬突然扬头撞向那人鼻梁!
几人见王扬连刀都摔脱了,哪能想到这人是装的?完全没有防备!王扬左臂猛然一抡,勒住那人喉颈!右手从靴筒中拔出匕首,一边用匕首对准那人颈侧,一边迅速站起,转到那人身后,向后拖拉。
他这下才看清,不算自已制住的这个人,对方一共四人,都梳着发髻,穿粗麻衣,打扮像汉人模样,却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就有点别扭。王扬也来不及细想别扭在何处。方才被套住后没有选择反抗而是直接装晕,就是觉得敌我悬殊,现在一看,确实如此。尤其那五人身后,似乎还有人影赶来!
王扬也不知道手中这个人质管不管用,只能先拖时间,大声喝道:
“都退开!”
那人质的鼻子被撞得鲜血直流,脖子上还架着匕首,可他丝毫不惧,竟迎着匕首锋刃扬起头,双眼圆睁,流露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口中诵道:
盘王在上,召我近前。
死为神侍,活是尘烟。
其身舍命,其魂飞天。
玉宇琼楼,自在流连。
美酒满杯,美食满筵。
永无饥寒,永乐无边。
敌刀斩我,是我机缘!
死为神仆,胜活百年!
献我热血,盘王垂怜!
血溅之地,生仙花艳!
”
王扬勒着他的手臂有些发酸,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却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癫狂的、渴望献祭的激动!
对面四人也完全没有担忧愤怒的情绪,看着即将赴死的同伴,眼中满是炽热的歆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仿佛在参加一场恶魔的盛宴。
这帮人说汉语,又一口一个盘王,还这么疯,这不就是宜都蛮吗?!所以之前说“别摔死就行”,不是惜我命,而是特么要留着火祭啊!!!
王扬心里发毛,手心冒汗,面上却仍是一副凶狠决绝的表情,也不放话威胁,匕首直接下压,刺破皮肤!
鲜血瞬间渗出来,顺着那人脖颈往下淌。
那人颤抖得更厉害了,脸上甚至泛起潮红,口中念辞越来越快,字句几乎都要叠在一起!
另外四人也开始跟着念诵,一边念一边上前,仿佛僵尸围逼!
每人脸上表情都是一模一样,好像同一副面孔被复制了四份,诡异瘆人。
王扬没有选择下杀手,不是出于仁心,而是出于利害权衡。他把那人狠力向前一推,撞向围拢的四人,然后转身就跑!
没跑几步,一条黑影落下,紧接着就被一股熟悉的巨力往后拽倒!
草,又被套了!
王扬仰面摔倒,后脑磕在地上,眼前一黑——
这次,是真的晕了
清晨,宜都蛮偏寨。
那座以粗糙青石垒就的圆形祭台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台上干柴堆得如同小山,柴山中央竖着一根黝黑的木桩,桩上系着铁链。
祭台边缘,九只青铜火盆等距环列,盆中火焰噼啪,映红了蛮民们狂热的面庞。
自从部族搬迁之后,已经很久没抓到汉人了。很多人担心盘王发怒,另一部分人则渴望得到盘王赐福。只是部族元气未复,又藏在人迹罕见的荒林里,别说汉人,就是附近野蛮也见得不多。听说这次抓的汉人有些身份,正是献给盘王的好祭品!
蛮兵抬着麻袋走上祭台,台下人群如开水般沸腾起来,爆发出一阵欢呼。
王扬被粗暴地从麻袋中倒了出来,摔在石台上,只觉浑身骨节都摔得发麻。
他眯着眼,适应着刺目的光线,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听见旁边又传来“咚”的一声。
一个人影也同他一般,从另一只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