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凝滞，四周陷入一片死寂。没人敢发出声音，因为他们都知道，我曾经是怎么对他的。

那种残酷与决绝，从来不留情面。

但乔纳看起来比谁都冷静。他迎上我的视线，语气温和却坚定：「阿兰娜，我知道，就算我再怎么说对不起，你也不会原谅我。但我求你，这一次，让我把话说完，好吗？」

我沉默片刻，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开口说出那段我从来没有耐心听完的话：

「一开始，是我错了。我太急着找回卡翠娜，才会选择那种方法……错的方法。后来，我已经不是为了她才靠近你，我是真的……早就喜欢上你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却没有停下。

「可是我一直活在背叛你的罪恶感里，说不出口。当事情曝光后，我理解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绝情，那么狠。那是你恨我，我能理解。我从没怪过你。」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直视着我，仿佛怕我逃避。

「但现在，我只想告诉你，就算一切都结束了，我依然……无可救药地爱着你。」

「我知道，你可能不会接受我，但我还是想说出来。因为，表达我的心意，是我的事。接不接受，是你的选择。」

吸血鬼惊呼，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斥责他，说他怎么还会喜欢着已经堕落、甚至不是吸血鬼的我。

我默默地不回应，听到这些话却觉得有些辛酸，现在这样的状况，我怎么可能能够接受他？

但他仍然喜欢着我，这……对我而言，其实就已经足够了。

当恨意悄然退去，我才惊讶地发现，残留下来的，竟然是那份早在日积月累中悄然滋长的爱慕。

只是他是我的哥哥。这份感情，无论是我还是他都不能允许。

崔斯坦始终沉默地站在我身边，此刻却忽然向前一步，语气平静却坚定地开口：「不好意思，瑞亚。兰妮不可能再接受你了。她现在已经有我了。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和你之间有任何可能。」

话一出口，周围的吸血鬼们立即发出一片不屑的嘘声。他们本就厌恶我们两人，这番话更是让他们嗤之以鼻。

我却只是微微一笑，把那一点点动摇封进心底，将软弱收起。

「没错，乔纳。」我抬眼望向他，语气温柔却坚决：「我已经不恨你了，但我……没办法再回到你身边。」

他静静听着，嘴角勾起一抹看似释然的笑，但眼底却藏不住那一抹心酸。他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往后退开一步，将我们的距离拉开，就像某种再也无法跨越的界线。

这时，梅瑟琳娜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她说：「怎么了？怎么一群聚在这里不去上课？」

吸血鬼自动往一旁退开，梅瑟琳娜严肃的走向前，对周遭的情况没有表现出惊讶，她当然知道真相。

她一看到我和崔斯坦，立刻紧张起来，假装甚么事情都没有的说：「阿兰娜、崔斯坦。你们怎么出现了？」

我对她露出大大的假笑，说：「来跟你讲些事情。那件事没办成，那个东西从头到尾都不存在。」

梅瑟琳娜抿嘴，说：「那你又何必搞这一出？」

我双手一摊：「我只不过让大家看见真相罢了。或许有人还会愿意来帮我呢，多一个人来，总比现在好多了。」

看来吸血鬼完全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梅瑟琳娜叹口气，不情愿的说：「不必让所有人知道真相。这样不会比较好。」

我脸一沉，还未说话，崔斯坦开口道：「所以，你是想要等到地球毁灭的那一天才告诉他们？你真的很自私，还亏你是个老师呢。」

他嗤笑，梅瑟琳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咬紧牙，最后说道：「好。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们，那还不如我自己说。」

我满意的微笑，看着她转头对着吸血鬼们说：「你们眼前看到的，都是真的。这才是地球真正的样子。或许你们有时候会不小心瞥见魔法失灵的样子，但是我相信你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地球其实早已残破不堪，是我们吸血鬼和魔使当初共同用魔法维持着假象，我们才能继续居住在这里。

这几个月来，气温明显的下降，相信你们也有注意到，这便是地球暖化过后的讯号，虽然我们有魔法去维持温度，但这次显然不行。

所以，阿兰娜和崔斯坦试着去找寻过解决方法，但是没有成功。或许，你们会有人知道事实后，去帮助他们，所以，他们才来这里的。」

吸血鬼们面面相觑，神色复杂，不信任与动摇写在每张脸上。低声交谈渐渐此起彼落，整个场面陷入一种躁动而压抑的混乱。

我心里早已明白，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站出来的。

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跺了跺脚，转身欲走。

原本就不该对他们的「觉醒」抱有任何期待。

但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崔斯坦伸手拉住我。他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