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是男子,没有第二次投胎的机会,可是你有……珞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有些话不用娘亲明说,你也可以做到心中有数。爹娘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你自己心里必须有个主意才行。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一旦被逼入绝境,都会不顾一切地全力一搏,努力给自己博出一条活路。你现在就是如此,进宫之后,没有人可以帮你,你必须自己给自己博出一条活路,知道吗?”
&esp;&esp;阮琳珞听了这话,眨着泪眼,缓缓抚着心口,不觉心中更痛。
&esp;&esp;母亲的意思,是让她做好最坏的打算,。
&esp;&esp;她委委屈屈地点点头,双眸中依然雾气氤氲微微沉吟,随后用力咬了一下嘴唇,低低道:“女儿明白了。”
&esp;&esp;夕阳渐渐西沉,晚霞鲜红如血慢慢晕染了一大片天空,霞光染红了天地,也染红了满城的房屋舍瓦。
&esp;&esp;临近傍晚的时候,阮正山忽然接到了宫里送出来的密信,说是外城的几位王爷忽然奉旨入宫,宫里面好像有了什么动静。
&esp;&esp;阮正山闻此,连忙把长子阮东升和次子阮西平叫到书房议事,还让家人把官服官靴都准备好,以备不时之需。
&esp;&esp;没过多久,京城就开始流言四起,有的说圣上大病来袭,怕是要不成了。还有的说太子亲自带领御前侍卫逼迫圣上退位,连即位的诏书都写好了,还有更甚者说,太子已经将圣上幽禁起来,企图谋朝篡位。
&esp;&esp;各种各样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众人的耳边来飞来去,弄得人心惶惶不安。
&esp;&esp;等了大半夜,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esp;&esp;阮西平和父亲哥哥在书房熬了一宿,朱元娘和阮琳珞也是几乎一宿没合眼,临近清晨在稍微眯了一会儿。
&esp;&esp;待到过了卯时,宫里的人终于传出一个震惊世人的消息。昨夜二更,圣上驾崩于太和殿,并且留下遗诏,将皇位传给太子殿下,即日登基。
&esp;&esp;方才过了不到一晚上的功夫而已,就从永昌二十三年变成了雍明元年了,所有的一切都随之改变,来得让人措手不及。
&esp;&esp;阮正山听闻这个消息之后,立刻瘫坐在座椅上,半响无语,之后的反应就是换上朝服,准备进宫吊唁。
&esp;&esp;这次的赌局,太子殿下完胜了所有人,毫无疑问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esp;&esp;那些之前挑错了边,下错了赌注的人们,眼下人人自危,顾不得多想,第一时间就是卷带金银,携妻带眷地逃离京城,却不知京城的四扇城门早已落锁,严禁一切人员出入。
&esp;&esp;国丧之下,举国同哀。可是,新皇即位,又是普天同庆的大事,悲喜两重天,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esp;&esp;阮府的下人们连忙将府上的红灯彩绸卸下来,继而换上新糊好的白灯,新裁剪的白绸。
&esp;&esp;不过两三个时辰的功夫,京城上下皆是一片素白之色。
&esp;&esp;阮西平第一时间告诉了朱元娘这个消息,两人虽然没有过多的交谈,但是,眉眼间已经浮现出了些许轻松的神色。
&esp;&esp;老天有眼,不知算不算是让阮琳珞逃过了一劫。
&esp;&esp;朱元兰无力地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几口。只觉心里松松垮垮地,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esp;&esp;眼下的困境,虽然没了,可是未来的困境,却还是等在那里。
&esp;&esp;一朝变天,所有的人都要跟着抖三抖才行,何况,像是他们这样的功勋之家,自然牵连更深。
&esp;&esp;阮琳珞熬了一夜,凌晨时分,才躺在母亲的身边小憩片刻,可是,她也睡不稳当,听见有人说话的动静儿便醒了。
&esp;&esp;她一醒来,见众人都垂着眼不吱声,顿时有些心慌起来,听了母亲朱元兰细说了一番之后,才大大地松了口气,声音颤颤道:“娘,女儿是不是有救了?”
&esp;&esp;朱元兰连连点头,掩住她的嘴,不想让她祸从口出,只道:“我的儿,咱们暂时没事了。”
&esp;&esp;阮琳珞闻言,顿时又哭了出来,扑在母亲的怀里嘤嘤哭泣:“娘……娘……”
&esp;&esp;从深渊到天空所需的时间,才不过一晚而已,连她自己都觉得像是个惊心动魄的梦……
&esp;&esp;一时间众人也纷纷陪泪不止,旁边的婆子犹豫着上前一步,道:“二奶奶,这会不是哭得时候,府里要准备国丧的事宜了,你也该换衣裳准备跟着大奶奶进宫吊唁了。”
&esp;&esp;朱元兰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立刻整理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