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霍棉追问:“嫂纸,你现在肚纸还痛痛吗?”
大概是三杯红糖水外加汤婆子的功效,楚安现在还真不怎么疼了。她不止肚子暖乎乎的,连心里也暖得要命:
“多亏有你们,已经不痛啦。”
说罢,朝两个崽崽大大地张开双手。
小霍棉开心得先一步跑到楚安怀里,紧接着,霍然也挪挪蹭蹭、挪挪蹭蹭,不好意思地抱住她。
台风一共持续了三天时间。
这三天里,他们躲在门窗加固好的家中,不缺吃的喝的,倒是不觉得难熬。
等天空终于放晴,路面干透之后,楚安就带着小孩们出去放放风,顺便把几件衣服拿到裁缝铺里改改。
原身的审美跟她不一样,有些楚安不喜欢的款式,还不如拿给裁缝改短,正好也能给崽崽们多添些衣裳。
裁缝铺也在大院外头那条街上,店面是木板搭成的,稍显简陋,昏暗的店铺当中放置着一张老式脚踩缝纫机,还有几把大剪子和一个破旧的熨斗。
修衣服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妇女同志,她戴着一副老花镜,把楚安拿出来的衣服翻来覆去看了三四遍:
“你确定要通通都改短吗?这些衣服可都是好料子啊。”
“没事儿你改吧,修坏了也不怪你。”楚安把两个崽崽牵到面前,“我主要是想给他们俩添几件衣服。”
霍然一听是要给他改衣服,飞快摇头:“我不要!”
楚安耐着性子问:“为什么不要?你不会嫌弃我穿过吧。”
“那倒不是。”霍然说,“但你把这些衣服都给我们了,你穿什么?”
原来是怕她没衣服穿!
楚安好笑地弹了他一脑瓜崩:“这你就别操心了,你们要是穿得干净齐整,也是给我长脸。”
听她这样说,两个崽崽才勉强站好,让大婶给他们量尺寸。
大婶用铅笔在纸上记了几个数字,然后说:“衬衫可以给男娃改短搭背带裤,宽摆的裙子裁剪一下给女娃穿。这些裤子改小正好一人两件。至于剩下这些零布头……”
“剩下的零布头就送给你了。”楚安大方地说。
“真的啊?”大婶很高兴。
别看剩下的都是些边角料,但那可都是些好料的零布头!可以拿来缝补一些到了年头的衣裤,还能做点儿小物件托人售卖。
“那就拜托同志了。”楚安拿出袋子里最后一件裙子,“能再顺便帮我把这件领口加高点吗?”
并非楚安思想封建,只是原身这件低领的裙子款式虽然还挺新颖好看,但放在风气还没那么开放的八十年代属实不够得体。楚安作为军人家属,追求漂亮的同时也不能太招摇了,还是得以舒适大方为主。
加个领口不是什么难事儿,裁缝大婶一口应下来:“没问题,你们明天来取吧。”
想了想,她又顺嘴问道:“楚同志,你加高领口,莫不是听到最近传的流言了?”
楚安愣:“什么流言?”
见楚安满面茫然,裁缝大婶好心提醒:“这几天大院里都在传,你晚上跟个野男人手拉手偷偷闲逛呢。”
跟楚安手拉手的男人也就霍泽野一个。
楚安十分无语,所以霍泽野这是达成了“我绿我自己”成就?
而且这几天不都刮台风嘛,这些人闲着没事儿就开始背后乱造谣了?!
别看捕风捉影的谣言是小事,传得久了,可能真得变成大事。楚安还没说什么呢,霍然就炸毛了:“我大哥才不是野男人!我嫂嫂也不跟别人手拉手!”
孩子下意识的反应不会骗人。大婶吃惊地问:“这么说,传闻里那个野男人……其实就是霍团长?”
“是啊,那天晚上我刚跟泽野买完东西回家,本来以为路上没人,就……”楚安解释,“谁知道被传成这样。”
小霍棉举起小手作证:“而且那天我和哥哥也在!”
大婶哭笑不得:“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她刚拿了楚安应承下的送零布头的好处,这会儿很有正义感地“啪啪”拍自己胸脯,“楚同志你放心,下次再有人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帮你啐回去!”
楚安笑着朝她说了声“好”。
走出裁缝店,外头正巧进来了要修裤脚的小媳妇儿。那人看了楚安的背影一眼,问裁缝大婶:“您要啐谁呢?”
裁缝大婶就扯着大嗓门儿解释一通。
楚安牵着孩子到街上,路过邮局时,想起了自己投出去的稿。她正寻思着要不要进去问问是否有回音呢,就听到背后传来惊呼的声音。
楚安和两个崽崽扭头望去,发现街道上的人都乌泱泱围成了一堆。
“有人昏倒了!”
“这不是厨子老吴头嘛!快,去喊诊所的大夫过来。”
诊所就开在街道最尽头,那位诊所大夫小跑着过来,挤到人群里看了眼情况,为难地说:“哎呦,他这都呼吸不上来了,得喊县里头的医生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