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召出了太清?!”
洛胥手里拽着的箱绳断了,忍无可忍:“……你疯了,这个泥糊的丑东西!”
六州乱战后,世间神祇多为自然生灵,劫烬神的恶名传到今天,民间多以为祂或是青面獠牙,或是凶神恶煞,总之绝不会是个俊美无匹的男人。因此安奴有此猜测,大约正是近南二州的舆论流传。
江濯觉得有趣,他背过握扇的手,附和道:“确实,太清再怎么坏,也不会长成这样子。况且太清一降世,朔月离火就会烧个不停,你看这个丑东西既不会放火,也不够威风,哪像个‘劫烬恶神’。”
安奴平复心绪后,也觉离奇:“我只是未曾想过,神祇竟也能有假的。”
江濯说:“今日以前,我又哪能想到呢?原来太清泥土真有作用,不过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捏的。”
这被召醒的“神祇”在湖中游了半晌,趟水上岸,朝着某处密林爬去。安奴听那哭声像极了自己的族人,一时间不禁“泪满盈眶”,可他是个骨头架子,根本没有眼泪可流。
洛胥收拾心情:“跟上祂,看看祂去哪儿。”
他三人刚迈步,就见密林中有山鸟群飞,接着,一道业火剑光猛扫而出,把“神祇”给拦腰斩断了!这东西腹中墓穴有煦烈镇守,难破万分,谁承想从外砍却如此轻易。
安奴正在哀思,不自觉地悲戚:“啊!”
江濯一拍脑门:“……忘了小师妹!”
天南星气势汹汹,远远地一看见他们,便连施几个“令行”,闪身过来,把剑一横:“你们两个!”
洛胥装作无事发生:“小师妹好。”
江濯避到他身后:“此地危险,我们两个先行探路……”
天南星掏出样东西,江濯看到,面上大喜:“我的珊瑚佩,师父回信了!”
天南星没给,冷面无情地把剑收了:“不错,四哥,师父回信了,你想听吗?想听的话,先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给我听听。”
江濯拍拍安奴的肩膀:“安兄弟,正巧我师妹也在这里,你把你的事情说来听听。我有几个猜测,还没有证实,需要你解答一二。”
安奴今日心情堪称大起大落,他就地坐了,先长叹一声,才说:“今日多谢两位出手搭救,此事关系我饲火一族与天命司……想必各位都知道,近南二州先前的大稷官名叫景纶……”
他一提“景纶”,天南星就看江濯。江濯打开折扇,也叹一气:“别看我,我面壁思过二十年,根本不知道山下事。”
安奴看他们这般,便问:“莫非你与景纶是相识?”
江濯道:“不,我与景纶……是大仇。”
安奴又打量江濯,忽然嘴巴大张,极为吃惊:“难不成你、你是江濯!”
洛胥“哦”一声,撑着脸,越发好奇:“怎么一听大仇,就知道他是江濯?”
安奴说:“二十年前,就是你,持剑上怜峰……杀了景纶的兄长!”
江濯不语,他垂眸盯着折扇,似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剑。
不惊剑(一)你不愧是天下第二。……
江濯曾有把剑,名叫“不惊”,取自“卒然临之而不惊1”的不惊,是师父赠给他的,他爱惜非常。二十年前,他下山游历,在中州与雷骨门三战,被“天下第一”的李象令打得落花流水。少年人气性很大,输了还不服气,站在雷骨门门口,指天划地:“以天为证,以地为凭!李象令,来日我再登门,必要……”
没等他说完,天上惊雷乍响,紫光“噼啪”地追着他打,他也谨遵师命,拔腿就跑!这一跑几个时辰,出了雷骨门的驻地,刚好来到一座临山临水的小城。
那时,天命司还没有后来的风光,中州十二城俱受雷骨门的庇佑。江濯怕自己被李象令逮到,一入城,就脱掉火鱼红袍,换上黑衣劲装,扮作一个寻常通神者。他本意在此休息两日就走,却在客栈里听说了一件怪事。
“要说这件怪事,还得先从咱们这座小城的历史讲起……想必诸位客官都知道,咱们这座小城,名叫仙音城。”
说书人是店小二临时客串的,他把净巾往肩头一搭,范起的有模有样。
“但为何会叫‘仙音’呢?这就又有一番说头了。传说那月神晦芒,是个喜爱笙乐,好听仙音的神祇,祂常携侍女山灵四处游玩,有一天,祂途经此地,见这里山水相依,美景如画,一时间情难抒发,就地独唱……
“这一唱可了不得!从此每到月圆之夜,这里都有歌声萦绕不绝,因这歌声玲珑柔润,有助眠驱邪之效,所以近郊百姓如有风邪抱恙,都会到这里来小住几月。如此一来,咱们这仙音城在中州也算是个远近闻名的宜居之地,但可惜,事情从一年前开始,忽然发生了变化。”
那店小二讲到此处,连声音也压低了,似是怕被什么东西听见。
“起初谁也不曾注意,每到月圆之夜,城郊都有人家会丢失鸡犬。一开始,那些失主以为是家舍附近有贼人潜伏,于是他们集结成队,暗自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