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满眼心疼,伸手拂开表哥肩上薄雪。
“玉致妹妹,莫要着凉。”
少年伸手将宋氏抱到石桌上,盘腿坐在她对面,将她的双足抱在怀里取暖。
“今晨我去潭柘寺求签,菩萨说你这回选秀女定会被撂牌子,我还为表妹求来平安符,你戴着,菩萨定会保佑你被撂牌子。”
“待你被撂牌子,我定登门来求娶。”
“表哥,倘若我被选中你就娶别人吧,呜呜呜”
“别哭,表妹,倘若你不幸被选中,若你当宫女,我就不娶,等你三十岁出宫再娶你。”
“倘若你被选为嫔妃,此生我不会再娶旁人,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表哥呜呜呜”
一对爱而不得的苦命鸳鸯相拥啜泣。
吕云黛蹲在房梁上,津津有味看四爷未来的小妾绿他。
指不定谁才是正宫呢,毕竟四爷靠着权势强取豪夺,才能后来者居上。
若他并非皇子,而只是寻常人家的男子,再无姣好皮相,哪个姑娘瞧得上他那冰疙瘩闷葫芦。
还是温柔体贴的小表哥好,都知道为姑娘暖脚,吕云黛托腮,偷看那对野鸳鸯缠绵悱恻。
“表妹,我带来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尝尝看。”
“我一尝就知道是你亲手做的,真好吃,啊!表哥你手怎么烫伤了?快让我瞧瞧。”
“没事,只是小伤,我晚来半刻都痊愈了,方才想着快些来见你,一不留神烫到手臂,无碍。”
二人说话间,再次相拥而泣。
吕云待犹豫片刻,从袖中取出一颗淡蓝药丸,趁着暗夜甩手丢入宋氏口中。
“呜我嘴里方才好像进虫子了,咽下去呜呜呜”
“不怕不怕,让我看看。”
“嘤,表哥你不知羞”宋氏捂着被表哥吻过的脸颊,满脸通红。
吕云黛托腮,看那二人情不自禁亲嘴儿,正看得出神,却感觉到有脚步声传来。
她模仿其中一个丫鬟的声音,沉声唤一句姑娘。
只见宋氏被她表哥抱在怀中,冲向廊下,小少年蹲身半跪在宋氏脚下,小心翼翼替她穿好鞋子,这才依依不舍飞身离开。
眨眼间,两个小丫鬟相偕前来。
宋氏脸颊绯红,低头在丫鬟搀扶下,继续练习走花盆底鞋。
“我好像嗅到一股子忒臭的味道。”
小丫鬟秋玲被熏得白着脸,忍不住捏着鼻子。
“还真有”小丫鬟冬春欲言又止看向姑娘,那臭味是从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
“姑娘,天干物燥,许是您准备选秀心情
郁郁,肝火虚旺,奴婢一会为您准备清肝明目的菊花决明子茶。”
“我累了,今儿就到这吧,伺候我沐浴。”
宋氏也闻到自己身上散发一股刺鼻的臭鸡蛋味,她尴尬的推开婢女。
看着主仆三人惊慌离开,吕云黛将宋氏的人皮面具揭下。
想必宋氏压根无法通过内务府初选,就会因身有恶臭被撂牌子。
宋氏这不必再费心。
待宋氏被撂牌子之后,她再去探一探她表哥的心意。
若那小少年与宋氏情比金坚,不嫌弃宋氏身染恶疾,她再当一回红娘为二人牵线搭桥。
吕云黛头一回如此散漫对待差事,躲在宋府几日无所事事,饿了就去厨房偷肉吃,累了就躲在屋顶边晒太阳边打哈欠。
第五日是宋氏前往紫禁城顺贞门参与秀女初选之日。
吕云黛乔装打扮跟在宋氏马车之后,以防宋氏没被撂牌子。
不出意外,初选的内务府太监捏着鼻子,却并未立即划掉宋氏的名字。
有小太监将宋氏带到角楼处,太医与嬷嬷会查验宋氏的身子。
总有诸多错主意的秀女为不中选,而故意使出千奇百怪的猫腻,防不慎防。
若被太医与嬷嬷查出问题来,秀女全家都得受牵连。
宋氏走狗屎运,遇到了她,压根不可能被太医识破。
只一盏茶的功夫,宋氏就哭哭啼啼从角楼被嬷嬷搀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