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沉默了一下,转回头,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然后在他直勾勾地目光下抬脚跨上了自行车。
上车的刹那,她的脊背就绷得老硬了。抓着车把的手心都渗出了点黏湿的潮意。
姜早脑海里回想着其他人骑自行车是怎么骑,双手握着车把,先放上一只脚,再放上另一只脚……
等她放上第二只脚,而另一只脚用力蹬下踏板的时候,平衡感有一瞬间的告罄。
就是这么一瞬间,她无师自通的让车带着她人驶出去了半米不到的距离。
周樾微蹙了眉,身体站直了些,“姜早。”
变故就是在一刹那发生。
姜早根本没来得及自豪,骄傲太久,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天旋地转间她闭了闭眼。
“哐当”一声巨响,等她再看清面前景物时,车已经四仰八叉地翻了。
车轮架在半空中慢悠悠地还转了大半圈,像老鼠一样发出吱呀的声响,然后完全停滞了下来。
姜早狼狈地跌坐在地上,觉得手心刺啦啦地疼,还有身上也传来了钝痛感。
这一跤她摔得结结实实,是真的狼狈。
其实在她快要摔倒的时候,周樾就已经朝着她的方向大步过来了,还是没有赶上。
周樾蹲在她面前,伸手就要扶她。“有没有事?”
他不问还没关系,他一问姜早感觉有股热气往脸上涌,脸烫得通红。
连带着,她的眼睛也有点红了。
她觉得好丢人。
真的好丢人。
人怎么能犯下这种错误。
姜早忍下了鼻尖的酸涩,格外倔强又小声地回了声没事。
可她哪里看着像是没事的样子。周樾扫过她发红的眼尾,罕见地沉默。
他拉着她人站起来,然后又蹲下拍了拍她裤脚的灰。“有没有哪里受伤?”
她唇线抿得很紧很直,也失去了说话的欲望。整个人像只被水浇一头的猫儿,失去了所有活力,可怜得不得了。
姜早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他的话。
周樾审视了她一会,没有说什么,而是让她“伸手。”
一时间姜早没动,对上他的眼睛两秒钟后,掩耳盗铃地把手往后藏了藏。
她动作很小,但还是被发现了。
周樾停了两秒,又点无奈的重新说了一遍。
可在姜早听来,却像是耐心耗尽,口吻有点冷还有点凶。她死死地咬住下唇,是实打实的委屈。
她都这么惨了,他刚刚嘲笑自己的事情还没完全过去,现在还对自己这么凶。
“手。”周樾又提醒了一声。
姜早眨了眨干涩的眼,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她的手掌心红了一片,是被粗砺地地面蹭到后留下的痕迹,外加她皮肤白又嫩生生的,伤口显得触目惊心,还有细小的血珠渗了出来。
周樾喉结滚了下,似乎是啧了声,“进去坐着,我去拿药箱。”
说完,他人就往屋里走。
姜早站在原地,看了看还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更垂头丧气了。
等周樾拿了药箱出来的时候,姜早已经换了个位置站着。她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手心。
听到动静,这才抬了头。
周樾朝她走了过去,顺便拉了条椅子放到她边上,示意她坐。
姜早摇了头没动,是拒绝的意思。但瞧着情绪比刚刚好了些。
他也没再说什么,就这么站在她面前,然后把手里的药箱搁在一边的桌子上放着,打开盒子拿了碘酒和医用棉签出来。
他抬了抬下巴,让她伸手。
姜早这回乖乖地照做了,但在棉签碰上的瞬间她反射性地往后躲。
然后就被扣住了手腕。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抓自己的手上,有温热的体温从他手心上丝丝缕缕地传来。
姜早顿住,一时间没了动作,格外的安分。
周樾半抬了眸,扫了她一眼,再下手的时候动作轻了些。
她的左手要比右手严重些,用碘酒擦了遍她两只手伤口后,才给她涂药。
“还有哪里受伤?”
姜早头也没抬,一味地摇头。
周樾沉默了一瞬,“腿呢?有没有磕到。”
僵持了十几秒的功夫后,或许是怕他再一直追问,这回姜早开口说话了。“没有。”
她想了想后,又重新小声地补了句,“真没有。”
周樾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遍,瞧着确实没有其它伤口后,他才走到院子把那台还摔在地上的自行车扶了起来。
是的,刚刚姜早并没有去扶车,而是任由着车躺在地上,是一点都没有这是她车的自觉。
周樾莫名笑了下,想起刚刚的场景也看出来了。小姑娘根本不会骑车,还硬着头皮在他面前试。
重新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