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棒糖从左腮移到右边,“你怎么成天酸激溜的?”
“我才没有,你们做什么都瞒着我,花钱把我整出来干嘛?我还不如在里面呆着呢。”他气鼓鼓往路边走,脚尖踢半块转头,然后猛地回身,“我还是没明白,只知道他俩认识,有啥用?”
“杨栩晨不是喜欢无中生有吗?”
“咱这也算是无中生有以牙还牙了呗,那然后呢?”
汤彪最大的优点就是真诚,他不装傻,也不敢让自己似懂非懂,尤其在这种关键的事儿上。
林朽过来拦了辆车,车打双闪正在减速,他楼上汤彪肩膀,“先把所有涉及的人约个遍,把他们和杨栩晨有交集这条线做实,剩下的视频我做好后发给良子,你们配合着来。”
“啊?”汤彪又不懂了,“你不管我们了是吗?那也不是所有人都认识侯爽都约的出来的啊,他们也不见得跟杨栩晨真的打过照面……”
林朽跟看傻子似的看他,这套东西他给周自良提点两句就都明白了,汤彪还在这儿问呢。
“你不是认识李副庭了吗?你刚不是跟他喝酒了?”
他憨笑,“哦,对哈,”,接着悄咪在林朽口袋里抹了根糖,三两下撕开自己也叼上了,“这玩意真能戒烟?齁甜的。”
车停了,林朽拉开门,汤彪坐进去正要往里挪,林朽弯腰说,“有问题随时电话我,最好还是带上储珲,他比你机灵。约不上饭局就送礼上门,尽快搞定吧。”
“放心吧,诶……你不去台球厅吗?”
“刷大白的工钱我给过了,你去验收一下就行了。”
他给门关上,汤彪紧着摇窗,捏着跟棒棒糖,傻的跟哆啦a梦里的胖虎似的,“一起去看看呗。”
“我去网吧,不顺路。”
“你还熬啊?几个通宵了?这么拼。喝那么多酒了熬的不头疼?”
林朽又笑成括号,“别操心我,我着急回去上学。”
给汤彪送走,林朽给周自良去了条消息,问送到没,他还有些视频的细节要给周自良讲一遍,以防他们做戏的时候穿帮。周自良说要七八分钟,正在返程,林朽便扫了一片台阶上的浮雪,踏实坐下等。
也就七八分钟,没等来周自良,而是汤彪原路掉头。
他把储珲转给他的东西又转给了林朽,专门回来提醒他看的。
林朽回来上学了。
早六点。
教室里稀稀拉拉上人,千禧看到自己座位上落着个人时还以为自己走错班了,但没错,林朽还穿着昨晚那一身,只是没戴帽子,头发很规矩,未曾在枕头上受过一分钟的折磨。
晨阳有那么一束偏爱了他,他反倒嫌刺眼,转了个头,换了条手臂枕,眯眼时看清了千禧,瞳孔就逐渐放大。
千禧凑过去,书包放好,开始脱外套,“不是还要请假?”
话说完有点后悔,林朽连校服都没穿,看着并不是回来上学的样子。
而且,而且他此刻的表情很淡,直愣愣盯着千禧搭好外套再坐下,然后他头重新扭回窗户那侧。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
铃响,上午连着两节数学课,中间没休息,三主科老师的普通操作早习以为常了,数学老师在这100分钟里叫了林朽不下三次,前两次老师喊,他不动,后面千禧晃了晃他,也没动。
今天风太大,课间操取消了,千禧去上厕所,被一低学年男生在卫生间性别分叉口那儿拦住去路,“诶,千禧。”
千禧并不认识他,但还是抬眼看他。
“你说你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去男厕啊,这种身份去女厕,不会被当成偷窥狂吗?”
千禧有被笑到,不屑,“我身份证是女生,你呢?”
男的后面凑上来两个看热闹的,他也端起来,“还用说?我这一身阳刚……”
“好了不用说。”她眼神往男的身下扫,“我就是看人家下面都鼓个包,你这儿没有,所以问问。”
说完走了,没劲,斗不上两个回合还敢上来找不痛快。几个看热闹的捂嘴笑,那男的左右摆头说着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然后自己也压不住嘴角。
女厕人太多,千禧洗了个手,抽了张纸,镜子里她身后一个两个三个捂着嘴却不舍得把眼神也遮住的人都被她一一扫回去了。
那些眼神,言语,在这几天中不知道某个节点下莫名发生质的改变。
从最开始的百分之百的鄙夷厌弃,到一些女生投来欣赏,以及男生们的涩酸,甚至于今天这样互不相识的人上来开玩笑,被反击又不恼火。
她有在想,这种东西会不会真的会随时间就淡掉。
但她又不信是这样。
所以差在哪了呢?
丢了纸团,回到教室,林朽开了窗,人在那儿吹风,教室里许多嫌冷的已经裹紧外套,她一进来,也一激灵。
“睡醒了?”
视线里林朽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