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里,他爹这个玩乐了一辈子的人是一众老头子中唯一耀眼的异数。
大多当家人在想破脑袋扩大生意,拓展人脉时,他爹那个老纨绔已经自我发展了几十种烧钱的爱好。
赌局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项。
只是魏家家大业大,来钱快也容易,经得起他这般烧钱。
以往他们谁也从未想过,雄厚的魏家也有轰然倒塌的一日。
魏子骞陷入思绪里,这时他听到耳边传来声音。
那声音带些激动,细听又能听出些小心,似生怕惊着他。
他有些想笑,想告诉她,提及父亲也无事,何须这般怕他会神伤。
然而她却说。
“魏子骞,你父亲不是跳河自尽。”
“他是人为溺毙,是江寻州那个老畜生谋害的!”
“他根本不是自己想死!”
魏子骞的耳朵突然有一瞬间的失灵,深不见底的旋涡旋转起来,无边无际吞噬他的神魂。
黑暗中犹如蕴藏着一头阴恻恻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无尽吸食着他的精气。
魏子骞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竭力保持着眼底的一丝清明。
他的嗓音有些不自觉地发颤。
“你说?爹”
这三个字说完,他忽的敛声。
因为就在这一刻,他意识到他方才好似已经听清了。
甚至一个字也没错漏。
他嘴唇翕张,想再次确认一遍。
喉间却如荆棘捆绑,疼得没办法再发出声音。
魏子骞一片混沌,似跌入茫茫白雾的虚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