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自己不记得一些往事，为什么不记得？往事，是指哪些？

他的心脏是天生没有还是后天丢失的？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丢？

陆离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可玄祐已经发过誓了。

他想，自己应该信任对方才行，便笑了笑：“干嘛呢这是，又没有怪你，莫非你真有亏心事？”

玄祐摇了摇头：“没有。”

陆离知道他嘴巴直，说谎时眼神会到处飘，现在直勾勾看着他，大概不假。

他伸手捧着玄祐侧脸：“喜欢跪？”

“不喜欢。”

陆离嘴角又往上翘。

看吧，聪明人遇到这种问题，起码也要加工润色一下，十分不喜欢也要表达得九分情愿，才好哄人。

“起吧。”陆离懒洋洋道。

玄祐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连忙爬起来，生怕迟疑片刻又被勒令继续跪，秒收搓衣板，他又黏上来了，要把陆离抱在怀里才安心。

玄祐下巴垫到陆离头上，心里一阵后怕。

吓死神仙了！

差点以为要被媳妇三堂会审，问记忆怎么丢掉之类的。

有记忆这个大障碍挡在前面，他其实也不太放心，重重在陆离脖子上吸了一口，主动把天书翻出来。

陆离跟在他身边效率奇低，忍了好几次想说，转念一想，这大概也算一种磨练？

反正现在比刚开始那段时间好多了，他神情专注，整本学完，只有那个‘猫’字永远改不过来。

玄祐：“懒。”

陆离：“猫。”

两个字发音很像，只是听着有细微区别，这落在陆离耳朵里，就跟一些地区的人总分不清n和l一样，他没法分辨这两个字。

他趴在玄祐怀里打个哈欠，蹭蹭颈窝。

玄祐手不自觉穿过对方腋下，往后，拥住那片薄薄的肩背，低头细嗅少年。

鲛纱浮动，照入的阳光落在少年眼睛里，细碎璀璨的光点轻轻闪动，像装着星辰。

玄祐从里面看到自己锋利的面部轮廓，和平静无波的眼神。

他有点噎。

这张死人脸，真的很没情调，会不会让陆离误会自己不爱他？

思及此，愣了一下。

“爱？”

神族字典里，没有爱字。

陆离问道：“爱什么？我？”

玄祐听着耳边的声息，千里万里，大化于夏风中发出震耳欲馈的轰鸣，草木丰隆，随风周折，千万年如一日。

“唯爱不在法则内。”

他蓦然笑了一下，惊鸿般照进少年眼中，笑容里好像藏着千秋岁的温柔，瞬间腐蚀钢筋水泥铸就的心。

他说：“你是意外，第二种命运，神的私心。”

陆离压下悸动，眼睛一弯：“那不行，我只能是你的全部，这法则要是落在我手里必要把它销毁重来，万物的灵魂里都应该镌刻上我的玄祐，你走到哪，他们都会说，瞧啊，这是灵王的人，万万年，直到头顶这片天化为陆地。”

玄祐吻他眉心。

“那你可要努力，认不全字的灵王，会被父神收回权利。”

陆离抱着书大声读。

“猫！”

玄祐：“……”

六月下旬说来就来，玄祐极度饥渴，陆离靠丹药续命，好歹帮他把这难关度过去了，自己下地时几乎找不到腿的存在感。

“神族男人……可怕的神族男人！”

陆离低声喃喃，扶着墙边走边捶腰。

他不会年纪轻轻就被榨干吧？

回头看了眼对方，晨光里，男人身上散着一层柔光，奉上一场颜狗盛宴。

太阳翻上东山，今儿是七月初一了。

陆离松了口气。

接下来十五天，他绝对不能让玄祐碰了。

不然连轴一个月，怎禁得起？

这时玄祐化身行走的大挂件，从背后抱住他。

陆离腿一抖，声音也抖：“还、还来？”

再来一次，他真的要撺掇玄祐炼抑制丹了！

玄祐睫毛轻轻晃动一下。

“没有。”

有惊无险，这次是玄祐给他纾解肌肉。

魏韧对陆离一下课就宅在桃花洲的行径大为恼怒，他守在学堂外，听了一早上的读书声，一下课就大步上去。

“跟我谈谈。”魏韧语气冷硬。

陆离收拾小布包，化身成黑蛇的玄祐从他衣领里钻出来，冰冷的注视魏韧。

眼看魏韧又要急得骂人，陆离淡淡道：“我和陛下有什么好谈的？怎么保佑梁国风调雨顺国祚绵长？”

“他们自己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与我无关，我是想问你，你要在那小岛上和男人荒废几时？”

他这话爹里爹气的，陆离不由得偏头看着他：“快了。”

魏韧脸色稍霁，抱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