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对江南国主再行僭越、羞辱之举”。同时,为了稳定南唐局势和收买人心,柴荣命赵匡胤遣返了战时被俘的南唐官员和将领,并在汴京朝中六部里拿出了三十余个空缺官位招揽南唐贤士。
侯王再要说什么,柴荣却扬扬手制止了,他的思绪胶着在另一些事情上。
十月初四,秋风乍起之时,赵匡胤班师回京。
柴荣冒着蒙蒙飘洒的秋雨郊迎五里,马前敕封赵匡胤,封忠武军节度使。在京逝世的夫人贺氏追封一品诰命国夫人。
礼遇虽大,却无了实职。赵匡胤心中泛着嘀咕,恒超大和尚对君王心意的猜测还真是精确。面上却不敢表示,恭恭敬敬地谢了恩,只等前朝诸事礼毕,又替手下众将领讨了赏,才奉召来到了文德殿。
依旧是飞檐重重的殿宇,月白色的蝉翼窗纱上投影着屋外明晦不定的树影,将淅淅沥沥的雨意隔绝在了大殿之外。新贡上的几色新菊开得旺盛,层层相叠,花香沁鼻。君臣二人多月未见,捷报将之前的种种不愉快冲得淡薄了,这是出征之后的第一次召见,其中意义不言自明。赵匡胤磕罢了头,端正地坐着。靠窗的坐榻上摆了尊小巧的火羹,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新鲜食材沸腾起的香味与菊香交错,将一屋熏得暖意融融。
柴荣笑盈盈地夹起一片薄薄的兔肉,放入沸水中,片刻即熟,沾了沾碟中的新盐,放入口中,鲜嫩无比,“宫人说刚到中秋时分就摆上火羹,未免有些早了。朕却尤忆火羹的滋味。记得当年,朕与卿随先帝出征,寒冬腊月,将士们都歇息了。唯有咱们躲在营帐中吃火羹,那火羹炉子太简陋,一不留意,险些把营帐给烧了。先帝得知后,扣了十日的炭火供应。那十天,餐餐顿顿凉菜冷肉的吃,那滋味到今日朕还记得。”谈起曾经的袍泽之情,话题便轻松了。柴荣指了指赵匡胤,笑道,“如今这身龙袍把朕捆住了,出征的苦头就都由你替朕受了。唉。”言语间,未免流露出几分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