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里一喜,警惕地提防周围,生怕窜出什么危险。
耳边静悄悄的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见,顺着感应到的灵种方向不知走了多久,好似几分钟,又好似几小时。
乌漆嘛黑的没有日月,更没有时间观念,视野空洞,在这种糟糕的环境,心情难免浮躁。
就在陶秋竹耐心告罄之前,前方终于传来一道亮光。
刺眼的白光划破黑暗,她下意识眯起了眼睛,清晰的鸟叫穿透林间传入她耳侧,这是一片熟悉的丛林。
再回眸,黑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溪水敲打着岸边,哗啦啦流淌,忽而上方传来动静,她下意识抬头,把上面掉下来的东西薅住。
不到巴掌大的毛团子,卷着耳朵,翘着小嘴儿可怜兮兮对她叫了一声。
陶秋竹懵了,“不是你……缩水了?”
掌心捧着的毛团子稀里糊涂睁开眼睛,警惕地扫视周遭,最终仰着小脑袋,黑黝黝的圆眼看向陶秋竹,又对她叫一声。
第一声陶秋竹没听清,而第二声让她动作一顿,指尖轻抚它的脑袋,“这次知晓在原地等我了,真乖。”
它贴了贴陶秋竹的掌心,一个翻身,露出小肚皮给陶秋竹摸,换做往日,陶秋竹最无法抵抗毛绒绒的腹部软毛,而如今,她只见划过它的黑毛,目光晦暗不明,她像是想开了,忽而掐住他的脑袋,“你,是什么东西?”
手里的小东西状似不明白,又对她叫:“秋秋。”
陶秋竹神色泛冷:“他从不叫我秋秋。”
小东西发音都是啾啾,变化成人后一直没改过来,陶秋竹也不介意这个称呼,反而觉得少年音叫小动物的“啾啾”声很带感。
而且,这东西的毛毛很粗糙,根本不是她的墨绒绒。
陶秋竹冷着脸用力一掐,手里的东西化为一团黑雾,与此同时,鸟语花香的幻境破碎,再次被黑雾所笼盖,这次黑雾没维持多久,又再次变了景象。
这次是……
鸿蒙秘境,神山,窗外的环境依旧不是很好,魔族的封印还没有破,隐藏在黑暗里的东西对神山虎视眈眈。
窗内一片暧昧的红色,浪漫的烛光摇曳,她正坐大红色床上,少年站在她身前,身上穿着的是离渊神君的喜袍,俊逸的五官笼罩在阴翳的影子之中,声音很是委屈:“秋秋,你掐疼我了,我们已经大婚了,你不该这般对我。”
同样的嗓音,同样是撒娇,然而陶秋竹胸腔翻涌,控制不住地恶心,这一刻,她掏出了四师兄给的狼牙棒,上去就是一棍子。
她骂骂咧咧:“你是什么东西,我的绒绒呢!还我绒绒!”
与此同时,墨玄铮站在诡异的悬崖底部,低头看着不远处搔首弄姿的杂草。
那根草好似没感受到冷意,在墨玄铮杀气腾腾的视线下,对他吱哇乱叫:“墨玄铮,你还不过来,愣着干什么?”
墨玄铮:“……”
他脸色一黑,啾啾怎么可能发出这么恶心的声音,更不会叫他墨玄铮。
杂草:“你不是偷偷在石头上雕了我吗?怎么见到我这样,一点都不惊喜?”
在送给陶秋竹妖隐石后,墨玄铮确实把剩下的石料雕成了一株草。
但那是他第一次病发,啾啾觉得他快要死了,在脑海中幻想出来的坟头草。
虽然是坟头草,但是一株漂亮的坟头草,根茎透亮,每一片叶子都精致好看,四片组合在一起,泛着盈盈银光,根须也是白白净净的,让他都想攥在手里揉搓。
眼前这个枯草,只剩下单一的绿色,和他那棵草根本不是一个档次,放着一起对比都是对他坟头草的不尊重。
在墨玄铮回忆坟头草的时候,对方见他久久不曾回应,又继续叫:“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