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
“没事。”她垂下眼,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的离开。
白椎医生看着她,神情严肃。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开口,“的确,以前的你是不需要治疗的,自我疗愈能力超乎常人的迅速,再小的伤口也能比别人快上几倍的愈合。”
顿了顿,白椎医生的目光沉下些许,继续道,“可在刚才的治疗中,我发现你的伤口愈合力竟变得比普通人慢上了很多,而且血液也很难止住,疼痛级别反而一再加重,完全比一个普通人的身体还要脆弱,你这种情况离开,等到时候止疼药的药效一过……”
“我知道。”雪川凛伸手将额前碎发往后梳笼,掌心还能感知到几分冰冷的汗,重复道,“我没事。”
都这样说了,白椎医生也没什么好阻拦的,只能几分气恼又无奈的看着雪川凛离开的背影。
真的是最不听话的病人了。
真是的,到时候可别投诉她医术不好啊。
好在,这个漫长的夜晚,已经快过去了。
雪川凛走回家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左右,她关上门,身体因为止痛药效渐过而疼得不住颤抖着,在卧室里找到止痛药准备服下时,她的目光忽的落在了放置于止痛药旁的小盒子上。
这一夜,无比突然的,好像曾经上帝给予她的所有特别都消失了。
有时候,人的第六感确实是个奇怪的东西。
人对真正的死亡到来时,恐惧的预感超乎寻常,明明死过无数次的雪川凛也是如此。
在不同于以往的疗愈能力消失时,雪川凛不知怎的产生一种预感,如果这一次被杀,她也许真的会死。
无数次渴望死亡的她还有需要去验证的事情,是绝不能死在这里的。
作为在无数个绝境中反杀过对手的第一暗杀者,就算在如此重伤的情况,她也是有能力去与恢复极快的怪物战一战的。
要绝地反生吗?
当然不,只怕会被折原临也这个恶劣的家伙再整出一些麻烦的幺蛾子。
倒不如圆他的意,死一次好了。
假死一次。
在折原临也回头去看怪物时,她便服用了假死药,那个假死药是自制的。
就在这与止痛药放在一起的小盒子里,有一颗存放已久的假死药。
那时,角斗结束后,她在那位朋友的身上找到了这个药,后来分析成分,她也学着制作了出来,那药的成分只有组织里有,好在她之前离开组织有带上了一些。
本来她是想借这假死药离开组织,能免受一些痛苦,毕竟她也是怕疼的,没想到没人性的组织对尸体也反复折磨,就算是尸体也要把各种死法都要体味一遍,真是毫无人性。
说起来,他当时制作这个药的目的,是想救人呢,还是想借死来离开组织呢?
那时的她选择相信前者,他那样善良正义的人,应该是想救所有人,在那个自相残杀的组织,他想让所有人活着。
可这样的人,却被她亲手杀死了。
他,是她亲手杀死的第一个人。
她已经无法记清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但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是因为太过想要活下去,
丧失了基本理智,身体都仿佛被另一种力量控制,被脑子里叫嚣的“杀死所有人就能活下去的”想法控制,眼前全是可怖的猛兽鬼魅,在他靠近过来时,准确而迅速的将刀捅入他的心脏。
但在她心里,丧失理智不过是可笑的借口,她拿刀亲手杀死了他,这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的。
在看见他明明都已经身受重伤还对自己笑的时候,所有的理智皆数回笼,明亮的世界也同时倒塌。
她记不清自己抱得有多紧,哭喊得有多久,直到那喉咙发不出声音,眼睛充红,也未曾见他有一丝生还的迹象。
播报器却仍然能冰冷的说[备选者代号48,角斗场最后的生还者,直接成为暗杀者。]
她的暗杀者资格,是以他的死亡为代价的。
手上拿着的药在几分颤抖中掉落,每当想起那时的场景,她便会想,倒不如就此死掉算了。
确实,成为暗杀者的第一天,去到组织真正的基地时,她就是打算死掉的。
此时卧室的房间很暗,拉紧的窗帘偶尔投来几丝亮光,她低垂着头,身体因无法克制疼痛而颤抖着,在视线模糊之际,那第一次死亡的情景浮现脑海。
准确来说,那是自杀。
在进入组织所安排的卧室时,她躲在监控盲角,将刀抵在心脏,准确无疑的插入,贯穿的疼痛与背后的疼痛完全不知道是哪种了,倒在冰冷与滚烫血液交叠的地上,满意的闭下眼。
她以同样的死法去陪他了。
但在下一秒,她被巨大的拉力拉起,睁开眼时,是在一片洁白的滑雪场上,但夺去她视线的,是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少年。
他穿着滑雪服的,黑发翘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