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路吗?我是出身寒门,这天底下这么多条路,我为什么就非要走你们规定好的这一条?”
和父母闹翻了以后,谢英的父亲对他说:科举是入仕最便捷的途径。
谢英反驳:我为什么非要入仕?
他母亲在旁边抽抽搭搭的,手中拿着帕子,埋进了眼中说:父母都是为你好啊!
谢英受不了了,索性离家出走:屁,都是枷锁!
后来,谢英为了不在参加科举,自己弄断了腿,蜷缩在玄云观度日。
直到三个月前遇到到处瞎逛迷了路的夏潇,夏潇本不想来道观的,他想去镇口,结果走错了方向,意外进入了玄云观。
正巧夏潇是个军医,医术高明,职业所至,见到病人就想开导和救治。
谢英想着反正素不相识,就当作一种倾诉的途径,把自己的故事全都告诉了夏潇。
夏潇听后,开导说:“你父母肯定也是爱你的。”
谢英也承认,但又不想按照他们规定好的路走下去:“对,不然你猜我现在为什么还活着?若不是难以割舍那点微薄的骨肉之情,我早就自杀了。”
夏潇不理解,人为什么要想不开折磨自己,“那你为何这样活着?”
谢英仰天大笑:“哈哈哈……雀生微小,五脏俱全。我活着,还可以折磨自己,我死了,就成了折磨他们了。”
说来也真是可笑。
谢英说了这么一大堆后,夏潇非但没有觉得谢英是个疯子,还劝他好好活下去。
两个人聊了一夜,谢英答应夏潇为自己治好腿,一治就是三个月。
到现在,谢英的腿已经可以行走了。
听到这里,楚越和崔千钧的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日落西山,星移斗转,夏潇竟然一个人分饰好几角,和唱戏似的说了整整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上,四个人才回到浪平镇。
此时,谭飞等人也赶了回来。
与谭飞一同带回来的,还有内阁首辅那张辗转多方,半死不活的信,上好的纸张如同水波一样四下皱起,愣是被蹉跎出岁月的痕迹。
“夏潇,正好,你爹给你的信。”谭飞拿出信来递给夏潇,夏潇接过信皱眉道:“我爹给我寄信,为何会寄到你那里?”
“别提了,幸亏我回了趟戍甲营的大营,否则你这封信就要吃灰了。”谭飞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夏阁老是怎么想的,寄个信还不寄到亲儿子手里。
一路上,谭飞都把夏府的那点老生常谈的事情想了个遍,甚至连夏潇是不是夏阁老亲生的问题,都深思熟虑的想了几遍。
镇口刮过一阵疾风,险些将夏潇手中的信吹散架了,夏潇打开信,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父又将薨,速归。
夏潇:“……”
又来这一招。
“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谢英见夏潇神色紧张,忍不住问。
这三个月的相处以来,夏潇总是和颜悦色的充当医师的角色,或者是给他讲许多有趣的故事,顺便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夏潇神色紧张,好像信中写的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反而令夏潇有些啼笑皆非。
夏潇老实又无奈的重复了信中的话,惊讶全场:“我爹说他又快死了,让我快回去。”
众人:“……”
这时,陆淮修也凑了过来,昨天一整夜不见人,陆淮修还以为他们这些没良心的不打招呼就走了呢,赶紧来镇口看看,看看他们是否真的走了。
正巧听见夏潇说话,陆淮修像是想起那老顽童来,不由得笑出了声。
大抵是觉得朝堂上有些挚友还是挺有意思的罢。
只是没想到刚来到,又要离别了,“回去替我像老朋友问好,说我陆淮修想念那段日子了。”
不知何时还能与挚友不论身份地位的曲水流觞,对弈几局?
“好。”夏潇点了点头。
这话,夏潇没听出弦外之音,楚越却听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