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蓬头垢面,手指紧攥着一点布料,看上去死了有一段时间。
戚棠垂眸待在一遍,虞洲与她并肩蹲在尸体前翻找信息。
戚棠:是那个村子里的人吗?
虞洲道:不确定,但是很多伤痕都是生前人为殴打出来的,看上去像是颅脑撞击才死的。
多余的她也看不出。
于是戚棠便顶着月色回到村里,敲了就近人家,没人愿意给她开门,甚至一点声音也不出。
傍晚间被忽视的疑云便在此刻密密麻麻涌上心间。
除去冷漠外,多的是麻木,对外来人的毫不在意以及临近夜间死一般的安静。
戚棠说:这村子似乎,没有小孩?
虞洲道:是。
他们不开门,也不说话,戚棠只能柔声细气的威胁:再不开门,我就把你家大门踹乱哦。
虞洲偏头看着戚棠。
屋里人不信,还是不回话,戚棠便伸手一掌,半扇木门摇摇欲坠。
随后屋里有人出声。
戚棠才看见急忙从里屋出来的强壮男子,络腮胡一大把,屋里烛火颤巍巍晃动,院子还有没劈完的柴火。
那男人恼羞成怒,掂着角落里生锈的斧头:你要害死我不成?
戚棠道:我有言在先的,您不声不响,不是默认?
男子上前赶人,骂骂咧咧的,手中斧头无情,戚棠手起落将那男人定住,看他脸色涨红,张开嘴却拼命压低声音,一个劲骂人。
戚棠竟然不太生气:我想问你个事。
她说:你答得出,我就放了你。
这话她说的憋屈,戚棠垂着眼,搞不明白怎么忽然拿了坏角色的剧本。
男子粗声粗气的:你说。
过了那块碑,有一个死去的女子,你知道她是谁吗?戚棠指指她们来的方向,然后慢慢抬眼,顶着那男子的脸。
他脸色又变:你提那疯女人做什么,晦气。
戚棠眨眼睛:口中留情啊大哥,你不怕她做鬼找你索命吗?
那人大怒:她孩子又不是我弄走的,找我干什么?
戚棠:嗯?
那个人越说越理直气壮:她自己弄不灵清,孩子是去山上做白头仙翁座下的灵药童子的,村里小孩都去了,她孩子怎么能不去呢?
戚棠看虞洲一眼,捕捉到她眼睛里的疑惑。
虞洲也没听说过白头仙翁。
连她也没听说过。
戚棠问:不去会怎么样?
他道:白头仙翁要是生气了不庇护我们这里,大家都得死。
既然此处这么危险,为什么不去其他地方呢?
现在有白头仙翁保护我们。那男子说,我们不能离开村子里,出了村的人都死了,都死在路上,不能、不能走。
戚棠又问:白头仙翁在哪座山?
不知道不知道,仙人家的事情哪里轮的到我们老百姓管。
他大约是真的不知道,后续几个问题都有些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孩子跟着他是苦日子去,还不如送去给人做个灵童。
便只是护卫小厮,也比在这里好。
最后一个问题,戚棠问:既然抢走了她的孩子,害死了她,为什么不替她收尸?
她记起了那张脸,分明闭着眼,却好像在戚棠记忆里请求她,泪眼盈盈。
戚棠神情冷淡,自从进屋后情绪便不太好,好像心底在慢慢浮现一些难以明说、叫她指尖发麻的可怕东西。
她是有些生气的。
戚棠逼问一句,前进一步,直到身侧挨住了。
是虞洲。
虞洲在看她,目光清冷而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