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过她下巴,扣住深吻,嗓音比大提琴还要低哑地说:“不用觉得难为情,毕竟叔叔比你还要早一些意识到。”
凌遥呆住:“什么时候。”
“第二次见到你。”
在她说着再见,雀跃离开时,风掀起她的裙摆,轻轻掠过他的腿边。
很轻盈,很灵动,像一根柔软羽毛拂过他心间。
他恍然意识到,她已满十八。
那么,为什么不可以?
此后不论是她的主动前进还是刻意后退,不过都是他默许下的结果。他想确认,她对他有没有一点点爱的情愫。
凌遥听罢,不由呆滞。
居然是他先动的心!
他还挺得意地笑,凌遥禁不住打他:“你干脆说你是只千年老狐狸,故意勾引我得了。”
他由着她拍打:“说到狐狸,还是小狐狸比较会勾人。”
“小狐狸的眼睛,很勾我。”他额头相抵,滚烫的呼吸弥漫在四周,“小狐狸有事瞒着我,我由着她瞒。可她要走,我不能由着她走。”
凌遥心脏一扯,缓缓抬起头看他。
他微微一笑:“真不打算告诉我,你毕业后,要去哪里么?”
果然,瞒不了他。
凌遥小声说:“答应了舅舅,回家帮他打工。”
他好似长舒一口气:“就这?”
凌遥:“什么意思。”
“通勤的交通工具换成飞机而已,早上从你床上醒来,飞回来也不耽误工作,何况现在动不动居家办公。”
凌遥鄙夷:“你也想得太理想了。”
他表情认真,摸着她的头发:“至少,要给我机会尝试。”
那一瞬,凌遥真的很想哭。
沈青黎,这么辛苦,你为什么还要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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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这个盛夏,凌遥答应好好陪着他。她无所事事,天天在家钻研煲汤。
那个男人很听话,即使在外面应酬了,回来后也会喝碗她煲的汤。
其实她瞧得出来,他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但压力越大,人便越发像个不服气的人,在床上也格外卖力,事后还说是她煲的汤效果拔群。
凌遥寻思清热降火的汤能起什么效果,滋阴补肾的汤还忽悠得过去。
但她没戳穿,由着他“效果拔群”。
他真的很忙,她也哪里都不想去或者不能去。刻意避开去人群密集的地方已经成了一种生活习惯,袁征的场子还在营业,但也是情况不容乐观。8月的一天,袁征跑来公馆找他们喝茶聊天。
三人就坐在客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凌遥知道他有些话不方便说,便起身说去楼上,但沈青黎没同意:“先喝喝茶,冲凉也太早了。”
袁征也说:“阿遥,去弹奏钢琴助助兴。”
她端坐在钢琴前,弹了一首极舒缓的曲子,袁征喝着茶说:“要是没这些事儿,日子有多舒坦,时不时还能听听阳春白雪的音乐。”
沈青黎低淡地啊了一声。
“赵源倒是真过上了舒坦日子,老婆孩子都在国外,回来得隔离,索性就没回来。”
他们不咸不淡地聊着,凌遥弹完琴,说去洗手间,这次真的上了楼。
袁征这才放心地问:“听说,你家老爷子表态了?”
沈青黎:“你是来求证,还是来支招。”
“来关心关心你。毕竟你家老爷子几乎不会过问工作上的事,何况这件事涉及到你的终身大事。”
沈青黎面无表情:“没什么,父子之间掏掏心窝子罢了。给沈家当了这么多年的牛马,服从他们的任何安排,总要攒点儿资本给自己赎身。”
袁征放下心来,又带着八卦式的语气问:“赎身就没有什么条件?”
沈青黎喝了口茶:“出国开疆拓土。”
袁征:“牛逼。”
凌遥默默站在楼梯听着,一方面为他高兴,他似乎不用接受联姻,一方面却又想,他们还是要分开啊。可冷静下来细想,这何尝不是种“迂回政策”,毕竟俞家在国外实力更强大,他们两家海外公司也有合作,俞若宁还负责海外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