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从前那样,伸出手替我打点好一切?”之前觉得无比甜蜜的事情,沈知姁现下想来,只觉得恶心与讥嘲。
每一回出手,都让旁人对瑶池殿嫉恨一分,也让沈知姁更爱恋依靠尉鸣鹤一分。
他只想让沈知姁做乖乖的掌心雀儿,一辈子离不开他,眼里心里只有他。
沈知姁别过脸,娇美的面容布满寒霜:“芜荑,经此一事,不光是我,你也应当明白——要想在后宫中存活下去,要想复起定国公府,就绝不能依赖尉鸣鹤。”
“万事都要自己决定,三思而后行。”
听着主子直呼圣上名讳,还说了这一番话,芜荑震惊过后,就止不住地心惊胆战:“娘娘,可这普天众生,都要遵从陛下的命令……”
只靠她们自个儿,那不就是砂土撼高山?
“傻芜荑,我只是说不能再依赖他。”沈知姁轻笑一声,寒霜尽散,又现出几分俏色。
“没说不再利用他。”
利用尉鸣鹤对她的歉疚、特殊与占有欲望。
再从利用,一点点转化为掌控……
芜荑只觉得自己额头冒汗,心口跳个不停。
但她口中很是郑重又坚决地应下。
横竖不论如何,她永远都和娘娘一块儿。
对将来做了大致的打算,沈知姁自重生后就不平静的心总算放松了些。
穿戴好后,又让箬兰去后殿将牛乳团抱来。
等走到暖阁用膳,就见到白青和茯苓已是在膳桌旁站定,预备着伺候。
沈知姁一只脚刚踏进来,白青就“噗通”跪了,口中说着自个儿没训好皮猴,让福公公看了笑话。
茯苓没想到白青跪得这么果断,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和白青一道儿请罪。
只是他们口中请罪,话里话外却频频提及福如海。
可见
请罪是假,想让沈知姁替他们摘了罪责才是真。
芜荑先斜了眼白青:“既知道没训好,就赶紧下去教训,也好来个戴罪立功!”
“别一大早在这儿碍娘娘的眼儿!”
芜荑是瑶池殿出了名的笨舌头、好说话,如今一席话砸下来,白青被呛得哑口无言。
他手中的拂尘抖了抖,顿时将茯苓的一番话抛诸脑后,好声好气地再认了一次罪,随后摆出一副大总管的架势,一脸凝重地出去。
白青一走,茯苓只觉得头大如斗。
沈知姁却对她和颜悦色:“茯苓,昨日有你的绢花,本宫连睡觉都觉得安稳了些。”
“横竖本宫还病着,殿内一无大事,二无应酬,你就多做些绢花,按照一年贡品的花卉顺序来,每日都要换新的一束。”
她可是精心算过,一年四季,大大小小共有百余种贡花,其中又有颜色、花蕊、花瓣数目等详细的区分。
茯苓至少得扎上两三个月。
第8章 赏罚(修)沈昭仪永远是他们的主子……
茯苓闻言,微微怔愣了一下,眉毛下意识地蹙起:今日一下午赶着做那玉玲珑绢花,已然是叫她有些吃不消。
若是每日都做上一束……那外间管束宫女、整治事务的活计,岂不是要让给芜荑?
她还准备找机会为小文说情呢,可眼下……
芜荑立在沈知姁身后,将茯苓眉眼间的细微神情变化都纳入眼底。
她抿了下唇,心中划过几分不快。
茯苓仗着嘴甜,要压制自己之事,芜荑一直都知道,却不是很在乎。
一来,芜荑自认陪伴沈知姁长大,这情分不是旁人能代替的;二来,她生来少言,要是茯苓又忠心又能哄沈知姁高兴,芜荑也愿意多谦让些。
可如今看来,她的容让,却是在主子身边养了个祸患!
只凭着早晨娘娘对她的交心谈话,芜荑就立下了誓:从今往后,她就要牢牢看住这贴身大宫女的位置,别让那些小人有机可乘!不但不忠心,还借此作威作福起来!
“怎么了茯苓,你不愿意么?”沈知姁夹起一块晶莹的萝卜卷,含笑问茯苓。
茯苓莫名一颤,想起刚进宫时,尚宫的教诲——“咱们做奴才的,就算主子叫你去死,你也得千恩万谢地领命!”
“若是当面违抗主子命令,那你们就等着去尚刑局吧!”
她直觉沈知姁不如从前好骗与好说话,当下也不再多说,而是扬起笑脸,一副十分荣幸的模样:“能为主子分忧,是奴婢的福气。”
“奴婢这就去回房去做,争取在晚膳前给主子换上新的绢花。”
沈知姁就挥了挥手,让茯苓回房认真扎绢花,还开恩免了她日常的事务。
茯苓郁闷到想吐血,只得安慰自己:这事清闲,还可以借着拿绢料的名头出去,好多和慕容婕妤接触卖好。至于那些宫女……就当考验她们,等扎完绢花,她立刻把与芜荑走得近的都打发出去!
箬兰是个聪慧的。
她抱着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