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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1 / 2)

福如海猜得没错。

尉鸣鹤将今日之事全都过了一遍,最终落点在韦容华上。

“午宴之前,后宫中可有发生什么?”尉鸣鹤沉声询问。

韦容华虽蠢钝些,但往日也没在宴席上这般不识好歹过。

福如海就将晨时在瑶池殿前的事情说了。

“韦家果然猖狂!”尉鸣鹤低斥一句,脸色愈发冰冷:“福如海,年节时记得提醒朕,别晋韦容华的位。”

正欲再说一句“等会儿去瑶池殿”,却在抬眼时顿住话语。

暮染宫墙,雪意涔涔。

寒风吹起漫天的玉絮碎琼。

天地飘零间,朝阳殿的汉白玉阶上,立着一道让他格外熟悉的身影。

腰如约素,似柳纤纤,比屏风上的影儿又瘦了些。

外裳与乌发间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籽。

女郎提着一个沉重的食盒,身形隐隐不稳,在风中恍若纸绢做的人儿,摇曳逐雪斜。

尉鸣鹤凝望着,积着气儿的心口一滚,就滚散了怒火。

转而凝起一片滚烫:

他的阿姁,等了这样久。

来为他庆生。

第26章 祝寿(修)他不想失去,这样“爱”他……

圣驾此时距离朝阳殿还有一段距离。

大力宦官稳稳地抬着,大步朝前走去,不消半刻钟就能到达。

可尉鸣鹤望着沈知姁纤薄的背影,只觉得胸腔中有把火在炙烤。

难得有了急不可耐的感觉。

“停下。”尉鸣鹤嗓音中多了一丝哑意。

圣驾落下,不等福如海和元子上前搀扶,他就自下銮轿,而后疾步往朝阳殿走。

当细雪借着风儿滑入颈脖时,尉鸣鹤才知外头的寒意。

步履愈发匆匆。

元子跟着福如海在后面急走。

他抬起头,看到汉白玉阶上、沈知姁身旁,探出一个惊慌失措的身影——正是留守在朝阳殿的金侯。

元子登时就反应过来,为何沈知姁要通过芜荑传话给他,让他今日跟着好好伺候了。

这是沈昭仪要借金侯那刻薄记仇的性子,在陛下面前博得更多的怜爱。

思索间,尉鸣鹤已经登上了汉白玉阶。

他莫名放轻了脚步,无声地站到沈知姁面前。

龙涎香混杂着宴香的气息蔓延开来。

沈知姁的指尖埋入掌心,慢吞吞地抬首。

在对上尉鸣鹤目光的霎那,她将对着镜子演练多次的、惊喜又痴情的盈盈目光自然展现出来。

确保尉鸣鹤看到之后,沈知姁就预备着将腹稿缓缓道来。

谁知才刚启唇,拿着食盒的手就被尉鸣鹤覆住。

“怎么现在来了?”尉鸣鹤低声问道:“等了多久?”

这是他下意识的关心。

也为沈知姁增添了一分胜算。

而帝王渐深的目光和微蹙的眉尖,并没有被沈知姁忽略。

她心底冷笑一声:估计是在心里琢磨着,自己前来,是不是有惦记着为父兄的求情的原因。

“阿鹤,生辰快乐。”沈知姁适时眨眼,泛起的笑意遮住眼底真实的情绪。

她将手从尉鸣鹤掌中抽出,把食盒由拎改成抱,轻轻咳嗽两声,动作缓慢地歪首浅笑,又道了一声“我愿阿鹤且喜且乐,且以永日。”

簌簌初雪中,女郎娇媚明艳的眉眼如映画中。

里面满是欢喜和祝福。

与之对视,就如同在干涸路途中遇到一泓清澈的春水。

盈然又纯粹,真挚而浓烈。

令尉鸣鹤动容不已。

——万寿节上,那么多双眼睛,无一不带着谄媚、算计与精明。

他被看了一整日,已经是厌烦疲倦。

尉鸣鹤这样想着,狭长的凤眸弯起,愧喜交融,伸手就要再去握沈知姁的手。

那样冰冷如雪,可见在殿前等了一会儿。

谁知面前的人儿目光一转,转到身侧的金侯,忽然变得惊慌起来,将食盒放在地上,对着尉鸣鹤屈膝行礼,规规矩矩地先问了安:“臣妾瑶池殿昭仪沈氏,见过陛下。”

方才还甜糯的嗓音变得疏离:“臣妾恭祝陛下万寿安康,长乐无极。”

伸出的龙爪落了空。

尉鸣鹤心头翻涌起没滋没味的心酸,再次后悔起自己先前错误的强硬抉择——阿姁原来是娇气糊涂一些,可比起现在这小心守矩的模样,已经是极好了。

是他被阿姁气晕了头,才有如今的矫枉过正。

后悔不过一瞬,尉鸣鹤就心绪一转:他是真命天子,自小到大,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

上回福如海说得对,阿姁如此,主要原因是从贵族女郎沦为了罪臣之女,自觉在后宫中无依无靠。

不过那又如何?有他这个帝王宠着,给阿姁撑腰,相信很快就会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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