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带着隐隐的威胁,让赵江别公然撕破脸,对谁都不好。
赵江笑而不言,又走了片刻,转了一个弯,站在导管室外靠近边窗的平台,终于停下了脚步。
没有急诊病患的一晚,长廊惨白、冷寂,静得像停尸间。元盛宏依旧挂着敷衍的笑:赵副主任,你到底有什么话要告诉我?神神秘秘的。
来了快一个月了,您还适应这里吧?
赵江的开场白相当舒缓。他比元盛宏小十几岁,姿态放得很低。元盛宏可不信对方的好意,嘴角笑得有点抽筋:还在适应中。
哎,您太谦虚了。赵江双手揣兜,今早威胁林湛的时候不是特意避开了监控吗?那个位置找得是真好啊。这不是已经完全融进来了吗?
元盛宏脸色一变。
总是打太极的狐狸忽然有一天直抒胸臆了,这可不是好征兆。他谨慎地看了看四周,面无表情地继续演戏:误会了吧?什么威胁?
我记错了?您不是威胁他,说我滥用职权,越级提拔自己人?
哦,这个啊。元盛宏笑了笑,难道不是吗?
这个,我倒是想帮他,但他确实不需要。赵江打开手机,把林湛的简历调了出来,相当慷慨地往下一划,林湛高三就开始学习基础医学,刚上大学就跟着我进实验室,大三就在cell上跟他博三的师兄共一作。因为表现太突出,毕了业直接被破格签到这里。下次建议,威胁人之前,多看看简历。
谣言散布者最轻信流言。
元盛宏听多了医疗事故的风言风语,真以为林湛只是个被保送的关系户,绣花枕头一个。但此刻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笑:既然没做亏心事,林湛怎么会那么轻易妥协?
那个啊,我跟那孩子确实有点误会。
不知道谢辞那天到底跟林湛说了什么,竟然让林湛坚定地认为他和谢辞有暗箱交易。那傻小子怕不是日日夜夜自责,责备自己不该带谢辞来见他;大抵就是因为这个,林湛才能被人戳着脊梁骨利用,打碎了牙也不敢反咬。
赵江被气得无奈,于是阵线转移,对准元盛宏猛打。他双手插兜,身体前倾,无情的声音在走廊回响:我身上确实有把柄,但您只会比我更多。比如,您为什么会主动从三甲跳到这里来?猥亵女护士的照片,需要我帮您贴出去吗?
!
元盛宏神情大变。
他最想藏起的过去,被最大的竞争对手就这么轻飘飘地拍在了脸上。他不得已低头,硬着头皮问:你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我只想说,别抱着打赢我的态度来工作,这样你会很痛苦。你以为你已经足够了解这里的水温了,但我只会比你更懂边界在哪。赵江随意指了指角落里的摄像头,就比如说,你知道预麻室外的角落里没有监控,但你不知道,这里同样是监控死角。所以,别假笑了,没必要。
元盛宏没想到,那个平常温和圆滑的人,竟然也会这样一针见血地威胁别人。为什么?他只是抢了一台手术而已,就为了一个学生,至于吗?
对了。董主任上午好像在观察室,看了你的手术,不太开心。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要我帮她转达她的意思。她说得太文雅,我帮她翻译一下。就是赵江笑,临床业务不行的人,熬年限能混上副主任已经是撞大运了,这里终究还是看成绩说话,无能的人迟早要被淘汰。别挣扎得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