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当时木兔谁也没说,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
我到底在气什么呢。
啊。
难道是因为这个?
我觉得自己找到了所谓真相。
尽管我背叛了过去的自己,但至少现在的我已经有了能说服自己,对木兔表现出异常在意的理由了。
正是因为这份无凭无据的愤怒。
当我意识到这份迁怒来得毫无道理时,我又对他产生了愧疚,所以才会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甚至在他表现地消极的同时,将他看作同类,忍不住用自己的方式对那个更能引发我内疚心理的‘木兔’友善一点。
原来是这样。
“中岛同学你怎么了?”
是坐在前面的户羽同学,她似乎想跟我说些什么,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擅长沟通的她一时有些开不了口。
肯定是因为我又干蠢事了。
“抱歉。”不论如何先道歉吧,“有什么事吗?”
“不,不用道歉啦。我是觉得中岛你的表情有点奇怪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嗯,应该是吧。”我点了点头,“因为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情。”
“诶?!”她看上去比我本人还要高兴,“真的吗?”
然后她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准确来说是声音,似乎大过了头。因为她很快就凑了过来,并压低声音:
“那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
好吧,我光顾着自己高兴,又一次完全忽略了别人的感受,也难怪会愧疚了整整一年。
一般来说,发现自己做了对不起某人的事情,都应该道歉的吧。
虽然这对我来说不是能轻易做到的事情。
不仅因为事情已经过去太久,而且我猜即便是当时的木兔,估计也没受到多少影响简直像是在自我感动。
可我还是觉得自己欠他一个道歉。
将向户羽同学说出这件事作为宣誓,我决定不再给自己留退路:
“至少,要告诉本人吧。”
她瞪大了双眼,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不愧是中岛同学,真有魄力呢。”
魄力
我吗?
原来道歉这件事的挑战性这么大吗?还是我平时的道歉太频繁,以至于这件事在我这里也变得轻浮起来,使我忽略了道歉其实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
我果然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我会慎重考虑这件事的。”
“嗯,的确是需要谨慎考虑的事情,毕竟是——”
“你们在聊什么?”木兔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户羽突然打住了话头,只留下一句“如果需要帮助的话请随时找我”就匆匆转过了头,最后看我的眼神,莫名让我读出一丝鼓励的意味。
现在吗?
的确,如果想在下午训练的时候尽可能集中注意力,排除干扰事项是有必要的。
“那个,木兔,我有话跟你说。”
我强逼自己开口。
没察觉到户羽忽然僵硬的背影。
“什么?”
第16章 关于木兔的出现“对不起。……
“对不起。”
说完,我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回避他的视线,尽管我知道道歉的时候最好是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这个简单的道理的。
“为什么中岛你要道歉啊?”
就在我犹豫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向他解释时,铃声响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木兔还在看我,尽管我并没有亲眼确认这一点,但那道独属于他的视线太过明显,根本没办法和其他人混淆在一起。
“因为”
我又恢复了平时的音量,或许比平时还要小,以至于我觉得木兔可能没有听见这两个字,因为下一秒就听见他说——
“虽然不知道中岛你为什么道歉,但我想应该不是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吧那我接受了!你的道歉。”
等我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留给我的只有背影,和随后在位置上坐下,开始在书桌里翻找课本的身影。
意识到已经开始上课,这样太过明显的回头未免有挑衅教师的嫌疑,所以我又重新注视着前方,但我的心思早已不在黑板、老师——或者存在于这个方向的任何事物上。
是好事吧。
难以开口的事情仅仅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被轻轻放下,我应该感到轻松才对。
是轻松吗。
还是因为我不习惯这份轻松,反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但我想这件事差不多也该到底结束了。
到了部活时间,我比平时更早赶到了训练室,铃木老师不在,大概是还在整理下午体育课用过的器材,没记错的话,好像是隔壁的二班。
所以当我走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了正在翻看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