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也颇为委屈,撇着嘴,竟也快要哭泣。
黑衣公子揽着童子,谢承运匆匆擦干眼泪。
“没,没什么。你喜欢吗,喜欢便送你了。”
嘴上说着话,手里拿着草马就要递给童子,眼睛却离不开那人。
小童拉着公子的衣裳,公子摇摇头,他便掏出荷包:“不必了,看你卖这些东西也卖不了几个钱。”
正相互推辞时,街尾穿来女子娇俏的声音:“阿哥,我买了番薯,你快拿着暖暖手。”
黑衣公子看去,布衣女子提着篮子抱着用纸包裹的番薯,奔跑而来。
并不理会他们,把怀里冒着热气的番薯递到谢承运怀里,又替他拢过脸旁碎发。这才扭头看向他们。
“不好意思,我阿哥大病初愈,我们要收摊回家了。”
小童抱着草马,还要打开荷包:“银子,银子给你们。”
黑衣公子看着抱着番薯乖巧垂眼的谢承运,拂开挡在前面的小童和林莺儿。
拍拍谢承运的肩,打起了手语。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但是谢承运看不懂。
小童连忙解释:“我们公子问你,这是你夫人,你们住在一起?”
谢承运连忙矢口否认:“不,当然不是。”
不知为何,谢承运觉得哪公子的神情好像缓和了许多。
“公子问,你们家住哪里。我们初来绥安,还未有落脚处,可否同住?”
“我们家条件简陋,但是知道一个好去处。”谢承运看着那位公子:“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不与我讲话?”
明眸百转,刚刚流过泪,眼里似还有春水盈盈。
仙人没有了羽衣,变成了凡人。
柔软的,触手可及的,属于他的。
小童连忙解释:“我们公子娘胎里带的病根,不能言语。”
谢承运又问:“哪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公子露出温柔笑意,拉过谢承运的手打开。
养尊处优的手变得有些粗糙,黑衣公子一笔一划的写着:周望月。
“周望月?”
公子不解的望向他。
“你让我想到了一位故人。”
只是故人吗?
“他现在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吧。”
嗯。
“他很依赖我,很爱哭。”
所以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
谢承运露出笑容,不再身居高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变得温和又让人心安。
此时一笑,琼花般的靥更显烂漫柔美。
“不过没关系,他是我养大的孩子,我相信他会处理好一切。他很厉害,我很爱他。”
周望月愣住了,谢承运拉过他的胳膊带着他往前走。
小童跟在身后,林莺儿在收摊。
“你呢?你在为谁戴孝?”
为我的爱人。
“忘了你不能说话,不过没关系,你可以动嘴。”我看得懂唇语。
话还未说完,便到了客栈。
谢承运没有继续说,熟练的走了进去。小二看到纷纷打起招呼开起了玩笑:“解公子来啦,我们掌柜的在厨房。”
“谢公子要不要来一壶,上好的绥安酿。”
“是啊是啊,让厨房炒几个下酒菜,今日就睡在这别回去了。林姑娘也一起。”
谢承运笑着回应,周望月跟在身后。
“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后厨出来了位年轻公子,拨着算盘,少年意气。
这位公子比现在的周望月更年轻,和曾经的朱允胤一个岁数。
他抱着谢承运的肩,撒着娇:“解哥,说好了带我去山里玩的,结果这么久都没来找我。你骗人。”
谢承运笑着回应他,周望月面无表情,只是目光沉沉的盯着那只搭着谢承运的手。
“我有事去了,冬天的山里荒凉的很,待到春来,我一定带你去。”
扭过头去看着小童:“不是要住店吗?哪便住这吧,掌柜的人好,小二也热心。”
掌柜伏在谢承运身上去看周望月,“好漂亮的公子。”
见周望月皱眉,谢承运连忙解释:“他向来直率,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