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也有魔窟的气息,是也不是?”她笑眯眯地劈开数道枝蔓。
祝千龄珠红的眼瞳闪烁:“我与魔窟未有关——”
未等他话说完,咎语山眼神温度尽撤,把祝千龄往浮动的头颅中摁了下去。
“若非公子想袒护你,”咎语山冷硬道,“我早就把你大卸八块。”
祝千龄的口鼻被潭水灌满,诡异的奇香漫过他的脑壳。
赖彤扭动着身躯,四野尽是触手。
陈乐行颇有些吃力地退后,余光瞥见咎语山二话不说把祝千龄踩进水底,大惊失色。
潭水同金蚊子一般吸食人的灵力,也同太岁一般吸食人的肉身,靠近树根的人体被腐蚀殆尽。
而车禾的双腿只剩白骨。
他们因修仙之体,扛过了一段时分。
祝千龄没有灵力护体,不过多时便会死去。
陈乐行慌张地想要上前,而咎语山一脚踩在祝千龄的肩膀上。
“你这遭要是能挺到公子想来救你,我就不追着你了。”
咎语山说罢,用刀挑起头颅,甩向空中肆意扭动的藤蔓。
那些头颅似是有了生命,一啃一啃地把祝千龄往水下按,祝千龄很快觉得身体失重,往水下沉去。
肌肤被绿水抚摸,祝千龄竟感觉不到痛苦,混沌中,他眼前又闪过一道雪白的身影。
闻人想……祝千龄迷迷糊糊地想。
这个可恶的穿越者,这个欲擒故纵的攻略者,这个心口不一的收养者——祝千龄想到贾想散发着淡淡幽香的怀抱,鼻尖的空气被潭水掠夺至尽。
他不得不承认,只有闻人想对他是真心的。
那道雪白的身影愈发清晰,祝千龄眼前浮现那双看似冷漠实则含情脉脉的眼眸,一股浓烈的不甘再次浮现心头。
闻人想忙着去封印魔息呢。
怎么可能会再给他一分精力?
这位半分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攻略者,即便他的感化值名列前茅,即便祝千龄给他那么多饵。
祝千龄感到难过。
潭水一点点蚕食着他肺腑里最后一点空气,祝千龄的心头发烫,整个人被牵引着,落入黑不见底的潭水深处。
似乎有一只强力的手,把祝千龄往下拉。
祝千龄的心头滚烫得骇人,体内再也没有气息供他挣扎,只能清醒地等待死亡。
一缕暗红勾住祝千龄的脖颈。
又一缕暗红游鱼般绕过祝千龄的腰际。
一束汹涌的红流猛然穿透祝千龄单薄的身躯,祝千龄猛地睁大双眼,一尾银白发丝拂过他的脸颊。
贾想担忧的眉目出现,他握住祝千龄的手,一手扯住那束红流。
他的心脏猛然一跳。
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笼罩贾想全身。
通体生寒。
躯体的本能告诉贾想——这束红流就是所谓的魔息。
贾想微微睁大双眼。
只要抓住这抹红流……
还不等贾想做出实际行动,红流刮过他的虎口,将他刺得松开五指。
随后,红流迅速地钻进了祝千龄的体内。
第26章
魔息竟是与祝千龄融为一体了。
祝千龄痛苦地张开口, 挣扎着攥紧自己的胸口,四肢扑腾,痛苦至极。
贾想被祝千龄踹中胸口, 险些溺水, 他绕到祝千龄背后,企图摁住祝千龄。
熟料,他一触碰到祝千龄,祝千龄浑身一抖,便木住了。
贾想不知缘由, 但绿水刺激着他裸露的肌肤, 事不宜迟, 他勒住他的胳肢窝, 奋力往上游去。
二人浮出水面,贾想不顾自己肌肤上灼烧的痛感,先将祝千龄扶到结膜的青苔上,自己再压着头颅,借力爬了上去。
魔息入体会有什么负面反应吗?贾想心惊胆战地拍着祝千龄的背, 尖锐的蝴蝶骨硌得他心软。
还不等他细细观察祝千龄,不远处飞出一道震撼的爆裂声, 整座潭水往外掀了三波。
他护住呛咳的祝千龄,只觉得背后热潮翻滚,所有声音都被放缓。
只听在混乱的轰炸声中, 传来萧敖绝望的呐喊声:“咎语山你疯啦?我还在树底下!”
咎语山讥笑道:“谁叫你不跑快一点!”
被波澜摇晃的头颅溅起水花,落在贾想的后脖颈上。
没有灵力伴身, 那块肌肤霎时燃起一股炽热的痛感,他吃痛地捂住后脖颈,摸到上面浮起一块小小的坑洼。
贾想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祝千龄没有灵力伴身, 还在水下待了那么长的时间!
他扒拉着祝千龄翻了一面,祝千龄咳得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皮肤红得不像话。
不知是否因为吸食了魔息,祝千龄没有被潭水腐蚀的痕迹,但孩子体弱,贾想抚着他的背,颇有些疼惜。
待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