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的异味。
我只好捏紧鼻翼,尽可能让自己少吸入些这股恶心的香气,莫寥解释道:
“偶尔吸入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这是喂养小鬼用的,你看神龛里。”
我这才注意到角落的神龛里供奉的不是招财镇邪的关二爷,而是两排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洋娃娃。
这些娃娃每个都巴掌大,有男孩有女孩,每只娃娃身上的衣服都很精致,丝毫不逊色于真人穿的质量。娃娃们的头发蓬松,睫毛卷翘,但最仿真的部位是这些娃娃的眼睛,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材质,双眼倒映着神龛供灯吊诡的红光。
不难看出曾大师对这些娃娃倾注了心血在供养,神龛上堆满零食、饮料、玩具,香炉里插着线香,香炉边放着一个漆黑的小碟子,烧着黄溜溜的浓稠液体,我越看越感觉心里发毛,赶紧向莫寥挪去紧紧贴在他身侧。
旋即曾大师从隔断墙后出来,他穿着一身亚麻色唐装,手中捧着一只柑橘大小的铜香炉,里面插着半炷香。
“请问这位是……”
曾大师率先注意到我身侧可疑得惹眼的莫寥,莫寥摘下口罩和鸭舌帽,显然曾大师对莫寥的“自投罗网”感到相当意外,杵在原地僵直了大概四五秒后才面带喜色地向莫寥快步走来,竟然还向我道谢:
“我就说莫大师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是林警官你手段高明!”
这话说得像是由我把莫寥送到曾大师的老巢里,连连摆手与曾大师撇清关系:
“与我无关啊,小莫弟弟自己要来的。”
“人呢。”莫寥言简意赅地问。
曾大师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边请。”
后方是用于做理疗的空间,四张理疗床一字排开,房间里没开灯,而是点着白色蜡烛,老赵躺在其中一张理疗床上,眼睛上还蒙着一条红布。他像是条濒死的老狗,干瘦的四肢时不时地抽搐两下,证明他还没完全死透。
莫寥先解开老赵眼上的红布,翻开老赵的眼皮查看他的眼珠——竟然只有眼白没有眼黑,看着格外渗人。
“出现这样的情况多久了?”
莫寥问曾大师,曾大师把手中的香炉端到莫寥面前禀告他:
“还剩这些时间。”
这香只剩大概一根食指的长度,难道等这截香烧完,老赵就没救了?莫寥指挥我用红布重新绑住老赵的眼睛,他则弯腰拾起地上的黄色符纸,放在蜡烛上烧了。
之前曾大师引我去观落阴时,就是让我眼睛蒙着包着符纸的红布,再赤脚踩在黄符上,不过仪式才刚开始没多久就因莫寥的突然闯入而中断,我现在大概能理解的担忧了,要是我也变成老赵这模样,确实挺叫人担心的。
烧完那张黄符,莫寥让曾大师拿银针来,曾大师取了盒针灸针,莫寥让我给他递针,我对莫寥身怀此等绝技颇感惊奇:
“你竟然还会针灸?”
“我不会。”
莫寥只否认,不做更多解释,接过我递来小指长的针灸针,直接刺穿红布分别扎在老赵两只眼睛的部位,看得我的双眼也感受到一阵若有似无的刺痛。
接着莫寥又使唤曾大师提供黄符、墨汁和红布,曾大师没有丝毫怠慢,迅速准备好,莫寥写了张符,让我裹着红布盖住老赵的嘴。
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不是作为施术对象,而是作为助手参与一场法事,还挺新奇的,虽然我只是干着一件只要有手就能做的普通事,但主打一个重在参与。
做完这些后,莫寥摇动床头那只锈迹斑驳的铜铃,和观落阴不同的是,莫寥并未念任何口诀,只是不停地摇着铃铛,直到老赵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大,像是踩了电门整个人很不正常地剧烈颤动着,两只蒙在红布下的眼流出两行血淋淋的泪,蒙在红布下的嘴里含糊不清地哭喊着赵雯君的名字。
我看老赵都快滚下床了,下意识伸手搀了他一把,老赵五指弯曲成钩爪,死死嵌入我的手臂,嘴上的红布由于没有银针的固定已经掉落了,老赵肝肠寸断地凄声嚎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