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看戏的贝拉忍不住笑了,“凯瑟琳,他又不信上帝,对上帝说的话又怎么会作数?”蓝眼睛清明地瞥向那灰眸,“你觉得我会蠢到,要求撒旦去应对基督的誓么?”
灰眼眸危险眯起,“是呀贝拉,撒旦无需上帝允许,也可行他所欲行之事呢。”
凯瑟琳看着打着暗语的两人,眼眶瞬间又红了,他们定是有了她不知道的秘密,才有了她插不进去的默契,即便那默契是彼此嫌恶的。
“你们都出去,我要和贝拉说话。”
只剩两人后,贝拉端起艾伦放在床头柜的粥,喂她嘴边。
“贝拉,”素日野性刁蛮的眼睛,现下无助地垂着,“我活着最大目的就是他,即使别的一切全部消亡了,只要他留下来了,我就能继续活下来。要是别的一切都留下来,只有他消失了,那我将不再要这个世界。”
“恩,知道。”
“贝拉,你爱他什么?爱他长得英俊么?可我爱他的灵魂啊,我们灵魂是完全一样的,他在我世界里并不是像你一样,作为一种乐趣存在的,贝拉,你不能抢走他”
“放心,我不是埃德加,没有受虐倾向,对抢你们这种自私疯狂的灵魂,毫无兴趣。”
在她诚实的目光里,凯瑟琳终于吃了口粥。
蓝眼睛笑看着她,“凯瑟琳,真的,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真心祈祷你长命百岁呢!”
安抚好凯瑟琳,贝拉回到自己房间。
像撑完艰难战役的士兵,那股劲儿松了后,疲累无比地瘫在床上,什么东西悉悉索索靠近她脸侧,偏头看去,啊,是凡尼啊,毛茸茸的白色团子,湿漉漉看她。
一把抱在怀里,埋在里面深深吸一口,良久,闷闷道:“凡尼坏人太厉害了你能不能变成白骑士帮妈妈啊?”泪水划过脸颊,又被湿漉漉的舔掉。
门无声打开,又悄无声息关上。
“南希,我们不安慰下么?噢,可怜的小姐啊,她又不是铁打的机器,她也是个血肉做的人啊!”
“艾伦姐,”南希将她拉走,“我们在她就只能坚强,让小姐发泄一下吧,咱们去给她做一个漂亮香甜的蛋糕!”
太阳要西沉了,床上的鹅黄身影终于撑起手臂,起身,下床。
桌子上那本厚厚的《国富论》,已经落灰,第一次看是穿越来的第三天,看得极认真,上面还有笔记和感悟,那时候是真觉得,自己会成为工业女王呢。
不,你就是会成为工业女王的,王莎,振作起来!
她伸展身体,开始收拾柜子里要带走的书,嘴里哼起歌来,“当~我和世界不一样~那就让我不一样~坚持对我来说~就是以刚克刚”
整到一半,看手上那戒指实在碍眼,便拔了下来,转身想扔床头柜里,却看见了门口的希斯克里夫,又默默套上了。
“希斯,你下次走路能不能出点声?”
“你唱得是哪个国家的歌?和你图纸上文字,来自一个国家么?”
他习惯在句尾以舌尖轻抵上颚,将未尽的余音锁进抿成直线的薄唇,如同毒蛇收拢毒牙前的刹那凝滞,令他说话自带威胁迫人的气场。
“是的,来自一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国家。”
他走近她,抹掉她脸上的灰尘,“就像有的奥地利人,会觉得自己是德国人,你较三年前大变了样贝拉,甚至变得不信上帝,也没了英国传统。这变化绝不是看两本书能做到的,”灰眼睛逼视着她,“或许,是你给自己找了个精神故乡,彻底改造了自己的灵魂?”
“告诉我贝拉,你灵魂故乡的,名字。”
斯坦利煤矿经理办公室
桃花心木桌中央摆着镀银墨水台,经理翻看着客户递来的订购合同。
敲门声响起。
“抱歉希斯先生,贝拉小姐,我出去一下。”
等经理出去,贝拉凑近希斯克里夫,“希斯,一会儿讲价时,你来当坏人,你就说”
希斯克里夫似笑非笑盯看她,“贝拉,你之前也是这么,一句一句教詹姆斯怎么骗我的?恩?”
服了,还能有比这更记仇的名著男主么!
门再次打开,回来的经理笑眯着眼,“希斯先生,贝拉女士,是这样的,我们的一个股东,本来是例行来公司收分红,但听说贵厂竟是蒸汽动力,便提出要亲自来和新兴的未来之星签约呢。”
股东更好,直接能探到底价。
贝拉笑回:“没问题,怎么称呼你们这位股东?”
“股东是莫宁顿伯爵,贝拉女士,您称呼他韦尔斯利先生就好。”
“韦尔斯利?”贝拉探出身子,“是wellesley么?”
“对,是的,您听说过伯爵的家族?”
天呐,真的是她想的那个韦尔斯利!
她怎么可能没听过,这可是未来英国最
牛家族。
韦尔斯利四兄弟,是乔治四世时期的帝国操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