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她在后厨冰冷的地板上恢复了些许意识。
一个约莫叁十多岁,穿着质地精良的休闲服,脖子上带着一块观音玉佩的男人蹲在她面前,拍着她的脸。
“啧,还带了小玩具?”他晃了晃一个自封袋,里面装着她的手机和录音笔。“胆子不小啊。小妞儿,有人托我给你安排了个咱们这的特色游戏,好好享受。”
接着,她被人粗暴地拖行,穿过长长的走廊,最终被扔进一片用铁丝网围起来的、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空旷场地。
厚重的铁门在她身后哐当一声锁死。
紧接着,侧面的一个小门被同时打开。
两条毛色黑亮、肌肉虬结的罗威纳犬低吼着冲了出来!它们嘴上套着皮质嘴套,獠牙被牢牢禁锢在内,只能发出压抑的低吼和呜噜声,可是带给人的震慑力却一点不减。
尤其是,她从小就怕狗。
七岁那年,一条挣脱了绳索的土狗追着她跑了半条巷子,湿热的鼻息喷在她的小腿上,喉咙里发出的威胁性低吼成了她多年的噩梦素材。自那以后,哪怕是最温顺的小狗对她摇尾巴,她也会浑身紧绷,下意识回避。
眼前这两条肌肉贲张的大型护卫犬,令她血液瞬间冻结,大脑一片空白,童年被追逐的那种窒息感与眼前的现实完全重迭,将她拖回了最无助的童年。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她转身就跑,可是被电击过的身体根本使不上力气,腿脚发软,几乎是踉跄着前行。
脚步声、喘息声、低吼声在空旷的场地上被无限放大。
她能清晰地听到身后利爪刨抓地面的“沙沙”声,以及那越来越近的沉重喘息。一股浓烈的、带着腥臊气的热风猛地扑上她的后颈──
“砰!”
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在她的后腰上!她甚至没来得及惊呼,整个人便向前猛扑出去,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土地上,尘土瞬间呛入口鼻。
她惊恐地翻过身,只见其中一条罗威纳的前爪已经死死按在她的胸口,沉重的力量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另一条围着她急促地踱步,寻找着下一次扑击的角度。
那张戴着嘴套的、狰狞的狗脸离她的脸只有不到半尺的距离。粘稠的唾液不断从嘴套的缝隙中滴落,拉成恶心的丝线,一滴滴落在她的脸颊上、脖颈上。
那唾液是温热的,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属于动物的腥膻和消化物的酸腐气味。每一滴落下,都像滚烫的蜡油,灼烧着她的皮肤,更灼烧着她濒临崩溃的神经。
“走开走开!”她徒劳地用手推搡着罗威纳那如同岩石般坚硬的胸膛,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调、嘶哑。
那野兽根本不为所动,琥珀色的眼睛全是凶光。它喉咙里持续发出低沉的咆哮,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胸腔都能感受到那可怕的共鸣。
它猛地低下头,用那戴着嘴套的口鼻部凶狠地拱撞、摩擦她的头脸和肩膀,仿佛在模拟撕咬的动作。每一次撞击都力道十足,让她心神俱颤。
另一只狗看准机会,猛地从侧面再次扑上,沉重的身体狠狠踩在她的大腿上,犬牙即使被束缚,也隔着衣物硌得她生疼。
她挣扎着爬起来,没跑出几步,就再次被扑倒。摔倒、爬起、再被扑倒循环往复。
每一次循环,都像是在重复和加剧她童年那次心惊肉跳的追逐,将那份持续多年的恐惧无限拉长、放大,直至充满她的全部心灵。
泥土和口水混合在一起,糊满了她的头发和衣服。面前只剩下这片绝望的场地、飞扬的尘土、沉重的扑击、腥臭的口水,以及那无休无止、震耳欲聋的咆哮。
这是一场残忍的戏耍和凌辱,一场精心设计的心理酷刑。对方的目的不是让她皮开肉绽,而是要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让她体验绝对的恐惧和无力感。
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她的力气在飞速流逝,精神防线在那持续不断的、湿漉漉的恐怖接触下,一寸寸土崩瓦解。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手下快步跑到那个在场边看热闹的休闲服男人身边低语了几句。
男人脸色微变,骂了句脏话,不耐烦地挥挥手:“算她走运!把她弄出来,手机还给她,收拾干净!快!”
程予今像破布一样被拖出来,手机被塞回她口袋里。她浑身沾满泥土和狗的口水,瑟瑟发抖,几乎无法站立。
很快,一名度假村服务员陪着两名警察出现了。
“警官,误会误会!”休闲服男人满脸堆笑,“我是这里的经理。这位女士自己闯入了我们的工作犬训练区,被狗吓到了,情绪有点不稳定,引发了点小骚动。我们正准备联系她的家人呢。”
精神崩溃状态下的程予今用尽力气,嘶吼着指控:“他们电击我!放狗追我!”
为首的警察眉头紧锁,他示意同事记录,先对程予今说道:“女士,你先冷静一下。”
然后又转向休闲服男人:“你说她是自己闯入的,有证据吗?比如监控?”
休闲服男人摊手,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