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杀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怕?”
舒心忧猛烈地摇着头,“滚开!滚开……唔……”
喉咙哽咽,说出话时嗓子火辣辣地疼,如同要冒烟。
不知从哪里涌出的力气,舒心忧猛地挥开它的手,撒开腿就跑。
光着的脚丫每跑一步,都像踩在万年寒冰之上,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心脏。
她强忍着脚底的刺痛感,拼命冲向门口。
然而,就在指尖距离门把只有一步之遥时,她的身体如同被点了穴道,瞬间动弹不得。
紧接着,脖子处传来冰凉的吹气感,让她躯体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
一双冰凉异常的手,竟直直穿透了她的身体,插进了她的腹部。
“我好冷……不然你来陪我吧……来……陪我……”
死亡的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她。
在极度的恐惧中,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
不知过了多久,舒心忧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脑袋昏沉、额头满是冷汗。
窗外,知了依旧在鸣叫,树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她打开床头灯,不由得长吁一口气,拍打着胸口。
“原来是梦啊……”
她还特地看向衣柜的方向,确认没有梦中那个影子,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同时也嘲笑自己胆子真小,白瞎看了那么多恐怖片。
醒后嗓子干渴难耐,她起身想去倒水喝。
走到客厅倒了一杯水,正准备喝,头顶的灯突然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
她心有余悸,总觉得身后有窥视感。
就在这时,客厅的灯“啪”地一下全灭了,陷入无尽的黑暗。
她强忍着慌乱的心跳,安慰自己一定是断电了。
却不想,敲门声就在这时响了起来:“笃笃笃……”
“笃笃……”慌乱而无规律的敲门声,将舒心忧梦里残留的恐惧瞬间引爆。
“啊!”
她凄厉地尖叫一声,手中的水杯“啪”地摔在地板上,水花溅湿了她的衣角。
她闭紧双眼,抱着头蹲了下去。
接着,她听到了门锁被拧开的声音,以及男人踩在地板上走近的脚步声。
“忧儿,舒心忧,舒心忧!”
舒心忧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却顾不得分辨是谁,听着逼近的脚步声,只是闭着眼睛蹲在地上,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挥舞:“走开……走开……别过来!”
柳宿风在漆黑的客厅里,借着月光看到了舒心忧惊恐癫狂的模样,立刻蹲下身,一把抱住了她,轻声安抚道:“忧儿,是我。”
“啊!”突然被人抱住,舒心忧挣扎得更厉害了。
柳宿风紧紧抱着她,手一直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在她耳边不断重复:“是我,乖,别怕……别怕啊,没事了,没事了……”
舒心忧感觉到耳边传来温暖的气息,这才慢慢冷静下来,辨认出是柳宿风的声音,停下了挥舞的手和挣扎的动作。
她缓缓抬起手,擦了擦哭过的红肿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担忧、眼神充满心疼的男人。
是柳宿风。
看到熟悉的人,她哇的一声控制不住大哭起来,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淌过心口。
她紧紧搂住他的腰,整张脸埋进他温热的胸膛。
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非洲被绑架后获救,被父母紧紧抱住时那种久违的、港湾般的安心感。
她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去依靠、信赖一个人,在其他人面前如此狼狈懦弱地哭泣了。
柳宿风静静地等她哭完,一直轻抚着她的后背,连声说着“没事了”。
待她情绪稍缓,他才掏出手机检查电源,最后告诉她只是跳闸了,让她不要多想。
那一整晚,柳宿风都陪着她。
直到她拽着他的衣角,终于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舒心忧缓过神来,情绪已经恢复如常。
她不解地问躺在身旁的柳宿风,昨晚怎么会凌晨了还过来。
柳宿风解释说,他半夜接到她的电话,但她一直不说话,只是喃喃地嘟囔着什么,他不放心,就开车赶过来了。
她又问他怎么进来的。
柳宿风这才告诉她,这房子其实是他的。
他本来也是先敲门的,但听到里面传来凄厉的尖叫声,情急之下才找出钥匙开门。
然而,当柳宿风离开后,舒心忧赫然发现客厅地板上……竟然散落着碎裂的花瓶瓷片。
所以……昨夜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