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不凡捡起匕首,费力地把绳子割断。恢复自由的瞬间,就像是猛虎出笼一样跃起,抓住白光中的长剑,稳稳落地。
那一刻,晏不凡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想了许多,比如先祖会不会用剑传递什么祖训或者修仙秘籍。
几乎是在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晏不凡耳边响起了一个不似人声的“滴——”,不等他做出反应,一道欢快亲昵的稚嫩嗓音响彻密室——
“爹爹,灼灼来啦!”
第89章
这一声呼唤,石破天惊,不亚于走夜路撞鬼,密室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他们全都看向声音的来源——晏不凡手中的长剑。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长剑又发生了变化,剑身逐渐缩短至一个令牌大小,令牌上坐着一个珠光宝气、金光闪闪的女娃娃。
女娃娃大概鸡蛋大小,吭哧吭哧地撅着屁股站起来,张开双臂跳到晏不凡的怀里。
晏不凡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托住,就感觉到手中的重量增加,女娃娃迅速变大,一直到人类三岁孩童的体型为止,要胳膊用力圈住才不会掉下去。
他看着这个粉雕玉琢、衣着饰品不凡的女娃娃,懵逼又不知所措。
难道是祖先寄居在玉佩中活到了现在?
灼灼歪头看着晏不凡,觉得他憨呼呼的,她又叫了一声,“爹爹!”
这一声呼唤让所有人都回神儿了。
容翊激动异常,即使换了一身繁复的古装、留了一头长发、自带出场特效,他还是第一时间认出这是灼灼。这一刻,容翊忽然就想起来灼灼说会给他发视频发照片,现在的情况应该就是了。
根本没心思探究这是怎么回事,只要灼灼健康快乐,容翊就心满意足了。容翊还想看下去,但梦境波动,他的意识像是被踢开了又像是和某种存在断开了连接。
夜半,容翊惊醒,他在黑暗中坐起来,手按在胸口感受着激烈跳动的心脏。刚才他好像梦到了非常重要的事,但在醒来的瞬间,所有梦境记忆如流水般消失,只留如释重负和惊喜的心情。
自从灼灼走后,他再也没有过这样正面的情绪……意识到这一点,容翊心中疑惑。最近他想起灼灼就心如刀割闷痛不已,现在却满是喜悦和担忧,仿佛只是在牵挂着一个离家冒险的孩子。
不知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转变,容翊现在就是根深蒂固地认为灼灼生活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这个认知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像之前那样自欺欺人。
灼灼离开前的话回荡在耳边,而且她的出现和离去都比较诡异,容翊大胆猜测,灼灼或许是一只到处探险的贪玩儿小妖怪,在不同的地方挑选幸运儿,陪伴对方一段时间后又开始新的旅途。
只理论上来说,要他活得足够久,就可以等到下一次相遇。想通了这一点,容翊想要长命百岁的决心前所未有的坚定。
密室中,白老爷痴迷地看着灼灼,仿佛在看一座亟待挖掘的宝山,他喃喃道:“神仙送子……”
白老爷眼珠一转精光湛湛,不知打了什么主意,和蔼又严厉地说:“仙童,仙童!这个后生惯行偷鸡摸狗之事,撒谎成性又暴戾嗜杀,不是个好父亲。仙童跟着他,缺衣少食受苦受难还是其次,若是耳濡目染品德败坏,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啊,那怎么办呀?”灼灼伸着小脑袋,忧心忡忡地问。根本没意识到仙童指的是自己、“不是个好父亲”的人是指晏不凡,她还以为白老爷在声情并茂的讲故事呢。
白老爷以为灼灼上钩了,摸了摸胡须,气定神闲地说:“仙童,你不若入我家中。我膝下只有一女,这些年来在我的悉心教养之下,珠儿才貌双绝品行端正,想来仙童天资卓绝,长大后会更加出众。”
晏不凡:“呸!臭不要脸!白家净是些忘恩负义、攀龙附凤、好高骛远、贪婪恶毒之徒,进了白家才是会沾染满身罪孽!”
白老爷轻飘飘地说:“晏公子可还在为解除婚约的事记恨白家?自古婚事讲究门当户对、品行相合,晏家如今只剩你一人,你自己不奋发图强支撑门楣,反而想要从白家谋好处……”
他倒打一耙,还戏很足地拂袖怒斥:“你这等不思进取混吃等死之人,配不上老夫的女儿!”
晏不凡气得青筋绷起,他知道白老爷是故意激怒他,就是为了颠倒黑白占据道德制高点,从而以花言巧语把仙童从他手中骗走。他自知说不过老而为贼的白老爷,就想先带着仙童离开白家。
马上仙门就要开了,他才不要在这逞口舌之快!
警惕地往甬道退了几步,晏不凡发现白老爷非但没有阻止,还笑呵呵地说:“天色已晚,仙童可要休息?晏不凡如今身无分文、衣不蔽体、露宿街头,如此穷困潦倒还要强行带走仙童,其心可诛!”
晏不凡怒极,但白老爷说得又是事实,就连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昨晚从白家顺走的。他忍不住去看灼灼,却见灼灼目光炯炯,探着脑袋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因为灼灼的动作幅度太大,晏不凡差点没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