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件事没头没尾便定了结局,最后记录在大理寺的卷宗上,就是写着才人难产而亡。
“是前段时间,大堂姐突然又送了封信过来,信上说,是六公主杀了才人。”
大公主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驸马,“小六当时才八岁,她杀人?”
驸马也不信,因为这实在太荒谬了,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杀人?还不如说是良嫔杀得人呢!
“大堂姐可能也觉得口说无凭,所以前日,我收到了她新送来的信,信中说,有人能够作证,当初才人的死不是单纯的难产。”
“谁能作证?”
“春和宫一个名叫锦绣的宫人,锦绣是良嫔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之前被送到了十四公主的春和宫做事,一个月前,被调回梧桐殿了。”大驸马没什么表情,继续说:“不仅如此,堂姐还说,六公主前段时间给十四公主下毒多次,想要杀了十四公主,可惜没有一次下毒成功。”
大公主只觉得自己听了一耳朵离奇古怪的故事。
等理清其中的弯弯绕绕,大公主哭笑不得,她那位十四皇妹未免太倒霉了一些,前有三公主为军械图杀她,后有六公主为十年前的旧案杀她。
“荣阳就罢了,到底不是一个母亲所生,小六竟然也去杀十四,十四若是知道了,怕是不知如何难过啊。”
想到前段时间去梧桐殿,李易曲还冲着李暮歌关怀备至,姐妹俩相处时,气氛很是融洽。
大驸马听完大公主的感慨后,赞同点头,接着说:“是啊,十四公主为人纯善,六公主不该如此,而且六公主不光用了毒,她还用了巫蛊之术。”
或许堂姐是怕他不相信六公主能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所以前日送来的信里,详细地说了六公主近来做的事情。
桩桩件件,均有证据。
“六公主身边有一位南疆而来的能人,第一任堂姐夫曾经在南疆做官,家中有许多南疆的书,上头详细记载了一些南疆的毒药与蛊术,堂姐翻阅过,所以才能认出来。”
驸马说着,将怀中堂姐送来的书信掏了出来,厚厚的一沓子,全数放在了大公主跟前。
大公主拿过来翻了翻,开始想那位堂姐夫,堂姐成婚后没多久便没了夫君,后又再嫁,她只记得现在那位堂姐夫的名字,前一个实在想不起来。
“第一个堂姐夫叫什么,曾在南疆做什么官啊?”
“姓甄,全名甄兴远,在南疆做过通译官,殿下可能看过他写得游记。”
“甄兴远?南疆通译官,还写过游记……凌淞舍人!”
大公主还真知道这位凌淞舍人,南疆一代的游记很少见,再加上凌淞舍人书法一绝,她确实拜读过对方的巨著。
“没错,凌淞舍人便是堂姐的第一任夫君,可叹凌淞舍人早年在南疆中了瘴气,成婚没几年便去了,宫中那位才人再一去,凌淞舍人如今已没有血脉存世。”
“凌淞舍人是宁祭酒的学生吧,六公主杀了宁祭酒学生唯一的女儿?”大公主觉得这件事是越来越荒谬了,“大堂姐怎么会让凌淞舍人唯一的女儿入宫啊!”
大驸马没有说话,左不过又是宅中争斗,妇人带着前一个丈夫留下的女儿嫁入第二个丈夫家里,哪怕再生下的孩子,与前一个孩子血脉相连,也不能保证所有孩子相安无事。
皇帝的每一个孩子都血脉相连,先帝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结果呢?还不是斗得死去活来。
当今皇帝李麒的弟弟和妹妹们,被贬为庶人的贬为庶人,参与造反后被砍头的砍头。
大公主没有多问详细的事,她将信扣下,将大驸马赶去休息。
随后提笔写了一封信,送出大公主府,信最后到了颜府,准确来说,是到了颜六娘子颜士玉手上。
颜士玉这几天终于靠着功劳,让邹少卿开口,告诉她十年前那件事的卷宗在哪儿了。
她找了两天才找到,看完之后大失所望。
上面记载的东西,和宫里打听到的事情,完全吻合,没有一点儿出入。
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篡改了记录,又或者是所有人都默认了此事就此了结。
想要找到真相难上加难,几乎等于不可能了。
颜士玉正一筹莫展,想着她找不到答案,李暮歌不会让她一辈子都在大理寺呆着吧!
她这几天忧愁,除了担心三姐颜士珍的情况外,还因为她要办得事情陷入死胡同了。
结果今天晚上天降“神器”,一封信救了她。
看完信后,颜士玉当天晚上就递了消息到宫里,第二日请李暮歌到文绮楼一叙。
昨日才一叙,今日又一叙,李暮歌又看见颜士玉的时候,实在是有些嫌弃了。
“之前说过了,要是查不出来便别查了,惹了那些老狐狸注目,还不如按兵不动。”李暮歌能感受到这几日颜士玉内心的烦躁,她安抚自己兢兢业业的手下,“你做得已经很好了,颜青天。”
之前被称青天,颜士玉总会有种很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