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禀告给我。”
碧华楼内,胡氏汗如雨下,身体疼得仿若要裂开,嘶吼声从喉咙里溢出来,只听一耳朵就觉得骇人。
产婆在屋内忙来忙去,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丫鬟端到门外。
陆长风坐在外间,双眸直直盯着里屋,焦急得无以复加。他憎恨胡泠霜,却并不想让胡泠霜就此丢掉性命。
他们是夫妻,也是表兄妹,二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甚是深厚。她犯了错,却罪不至死。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掉。
陆长风看向身旁的侍女,斥道:“没听到三奶奶没有力气了吗,快些去吊参汤。”
侍女连连应是,快步奔向厨房。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折腾了两个时辰,胡泠霜总算
把孩子生了下来,可惜,月份太小,孩子一落地就夭折了。
陆长风刚被自己的父亲戴了绿帽子,现下又痛失爱子,双重打击之下,仿若被抽掉了精气神,他颓然地仰躺到贵妃榻上,不由淌出两行清泪。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他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他看向侍从,急声道:“把门房传进来。”
门房进入内堂,只见陆长风脸色黑沉,他赶忙跪到地上,战战兢兢回话。
“今日是谁告诉你二奶奶动了胎气?”
门房仔细回想,隐约能想起那人的面貌,却不认得那人到底是谁?
兹事体大,门房不敢乱说,支支吾吾道:“那人面生得紧,小的并不认得。”
陆长风苦笑一声,挥手把门房打发下去。
胡泠霜固然有错,让他颜面扫地的那人却更加可恶,可惜,那人有备而来,他连线索都寻不到。
胎儿夭折的消息传到欣春苑,姜姝愈加内疚,连吃饭都没有胃口,她坐在交椅上,默然地望着外面发呆。
“二奶奶,大爷来了。”方玉进门禀告。
陆长稽来干什么,现下这种境况,姜姝并不想应对陆长稽,原想借故不见,还未来得及开口,陆长稽便进了屋子。
陆长稽看向姜姝,只见她身姿如柳,楚楚可怜,脸色十分苍白,眼神凄慌无所依,果真是受了惊吓。
他走到姜姝对面,温声道:“你不是胡氏,你的孩子也不会出现意外,我会护佑你的孩子平安长大,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只管安生养胎就是。”
第45章
想起那没有踪影的孩子,姜姝有些心虚,她生怕自己露出马脚,轻声对陆长稽道:“大伯待我好,我记在了心里,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好好报答大伯。”
话毕,她打了个哈欠,佯装疲累,怏怏地歪到贵妃椅上,轻声道:“我今日身子有些不适,总提不起精神来,就不虚留大伯了。”
陆长稽心里一紧,原想问一问姜姝的身体状况,想到自己冒然进门已然不妥,若是再问,怕会引得姜姝多想,便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回到迦南院,陆长稽唤来程用,低声吩咐:“你去打听一下二奶奶的身子可康健,现下可饮着汤药,进得香不香?”
程用道是,没一会儿便折到花厅回话:“二奶奶现下没有饮着汤药,身子当是无虞,二奶奶前几日食欲不错,每每用膳都能吃下大半碗吃食,只今日比以前用得少了一些,晚间只喝了半碗清粥。”
听到程用的回话,陆长稽越发怜惜姜姝,她审慎惯了,习惯了一个人硬撑,即便被胡泠霜的事吓到了,也不愿表现出来。
待他把她迎进门,断不会让她再经受这样的苦楚。
胡泠霜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身子虽还虚弱,好歹保住了性命。
她危在旦夕时,陆长风担忧她的安危,当陆长风得知她性命无虞时,那些屈辱的、愤怒的、阴暗的念头便一点一点衍生出来。
陆长风阴恻恻盯着胡氏,冷笑道:“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我的吗,他们说我是活王八,被自己的亲爹戴了绿帽子,却连个屁都不敢放,阴沟里的蛆虫都比我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