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很快化开,瞳孔开始变得湿润,他一眨不眨,水珠沾湿眼睑,看上去像在掉泪。
“你”
纪泱南根本不给他说话的余地,“你走什么?我不是让你等我吗?为什么总是不听话?雪下这么大,你要去哪里?”
一连串的疑问让安年茫然起来,他的脸都快被冻僵了,说话都打颤,“下雪才要回家。”
“你不要救助金了?”
安年抿着唇,手指头都蜷起来,“不要了,反正之前也没领到,不差这一次了。”
纪泱南回工会的时候没找到人,原本一肚子气在见到安年时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他深吸口气,把伞往oga那边挪,雪闷闷地砸在伞面上,纪泱南把伞往他怀里塞,“拿着。”
“不”
“雪停不了,你们要在这里呆多久?知道晚上有多冷吗?”纪泱南看到他被冻得通红的手指,绷着下颌把自己手套脱了。
“不要。”
alpha的手套很大,安年根本戴不住,松松垮垮地挂着,但是里边很热,温度从指尖往他心口钻。
“在这住一晚,等雪停了再走。”
纪泱南的声音听上去像在做什么妥协,安年其实有些不懂,不过他以前就没懂过纪泱南。
简从驾驶座打开车窗,对着纪泱南说:“你要给我们安排住处吗?本来我们还打算在车里将就一晚呢。”
索菲亚气得瞪大眼睛:“你疯了吗?”
简也在生气,不搭理索菲亚,他故意说:“岛城的旅馆不知道贵不贵,住一晚应该没什么问题。”
在车里过夜根本不实际,除了小雀都清楚,安年没有反对,只是想着他身上的钱够不够在岛城住一夜。
那辆车最终被留在原地,安年心里还是觉得有些糟糕。
他们跟着纪泱南住进了岛城的旅馆,索菲亚就在隔壁,这里比他们家附近的旅馆要宽敞得多,有大大的窗户,还有取暖的炉子,外边风雪不停,小雀吃过东西之后躺在安年的腿上睡觉。
“妈妈。”
“嗯。”
“你不开心吗?”小雀问。
“没有啊。”安年笑着回答。
“好吧。”小雀揉揉眼睛,他其实想说,他早就发现了,每次alpha出现的时候妈妈都会变得不开心,他闭上眼又睁开,不停重复这个动作,最后抓着安年的手说:“妈妈,我以后再也不会犯错了。”
安年愣了下,问道:“怎么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他的车窗砸碎的。”小雀鼓着脸颊,“是因为童尧,他故意把我引过去的,他挑、挑就是那个我。”
“挑衅?”
“是的,就是挑衅。”小雀也变得难过:“我没有故意想犯错,玻璃拼不好,我很着急,对不起。”
安年捧起他的脸,“这件事不是过去了吗?不提了,但你上次答应我的,不随便打架了对不对?”
“嗯,对的。”
“睡吧。”
小雀没几分钟又睁开眼睛,“他叫什么名字呀。”
安年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抚摸小雀发丝的手变得有些僵硬,低声说:“他我也不知道。”
妈妈不知道,那他也不问了。
小雀睡着后,安年替他盖好被子,纪泱南的手套正好放在枕头边,他愣怔出神,想到自己脱下的时候,手套口正好擦过他右手手腕内外的疤,那种触感仿佛带着电流,安年闭了闭眼,用指尖狠狠摁了下那块带着伤疤的皮肤。
他希望冬天早点过去,不要再下雪了。
纪泱南再次过来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三点,小雀睡得迷迷瞪瞪不肯起,安年没有午睡的习惯,他一直在发呆,纪泱南站在门口,换了件大衣,安年没有要让他进来的意思,“有什么事吗?”
他有点分不清alpah的头发上到底是雪还是单纯的白发,他微微眯起眼,纪泱南很轻地弯下腰,说话的时候呼吸就在他脸侧,比房间里的炉子要热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