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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梦华录 第1节(1 / 3)

萧琨摊手,扬眉。

项弦当然清楚缘由,只因父亲生前为他供在香炉寺中的姻缘绳,正是会稽一带的求亲信物,幼年由父母家人供奉,待得有意中人后再去取回。那天母亲所言,也正是提醒他,老大不小了,总得有个说法。

当然,会稽男性也不全是将姻缘系于其上,有人也会取了姻缘绳,递交相好的兄弟,订立生死契约,权当定情。无论是谁,戴上这红绳,便意味着已有属意的兄弟人选,一心不能再二用了。

于是谢蕴见萧琨戴着手绳,便知其与项弦心意相通,按本地规矩,将他视作己出,令他与独生子项弦一同扶灵。

当然,只有项弦自己心里清楚,萧琨糊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以为只是一件寻常饰品。项弦几次想说,话到嘴边,不知为何竟十分难为情。何况他又身在丧期,守孝不事喜乐,更不得行结拜、纳亲之礼。

先前谈及结契时,萧琨已说过“可以”,项弦只权当他答应。别的事,待父亲入土后再说,至于什么时候说,到时看吧。

“官府的大人们说了什么?”项弦问。

萧琨边吃边答道:“没什么特别要紧的,都在打听朝中人事。”

入夜后又剩下项弦与萧琨相对,项弦忙了一天,已有点乏了,倚在萧琨腿上,打了会儿瞌睡。今夜四更时分就要开门,两人只能在灵堂内守着。

项弦突然说:“你娘去世那年你几岁?”

“五岁。”萧琨说。

“嗯。”项弦想到小时候的萧琨在辽国无依无靠,十分孤独,不由得心里难过,只想好好疼他,不让他再受这等孤独之苦,说,“想必当初什么也不懂。”

“萧家没让我守灵,”萧琨答道,“师父将我带出去好几天,再回来时,娘已经落葬了。”

“葬在何处?”项弦问。

“我不知道。”萧琨眼里带着几分迷茫,说,“但在萧家宗庙里,她有个牌位,祭祀时我会去那儿。每年除夕夜,待得表兄弟们散后,我才最后一个去,免得大伙儿都不自在。”

项弦抬眼,看着萧琨,萧琨随手折着纸钱,认真地说:“她若还在世,一定很喜欢你。”

“为什么?”项弦扬眉,期待地问。

萧琨笑了笑,说:“她喜欢爱笑又好动、活泼可爱的小孩儿。偏生我从小就不爱说话,一副讨债鬼模样。”

项弦笑了起来,说:“你现在也不爱说话。”

萧琨:“你也知道。”

萧琨确实不怎么说话,唯独在项弦面前时,话才会多几句。

项弦道:“你很执拗。”

“天生的。”萧琨折好一个元宝,项弦便道:“给我。”

“你是小孩儿吗?”萧琨无奈给他。

项弦又道:“你认准什么事,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愿回头,打起来时更是不要命一般。”

项弦想及撒鸾,不由得为萧琨抱不平。

“是。”萧琨坦然承认道,“我认准了谁,也是一心一意,到死也不会变,眼里除了他,就再没有旁的人;不像有的人,待谁都哥哥弟弟地叫得亲热。”

项弦笑道:“你在暗指什么?”

萧琨不再说了,把手按在项弦眉眼间,说:“睡会儿罢,有事我叫你。”

项弦听到方才那话时,便想坐起来认认真真地说几句,譬如“咱们已经结契了”,抑或“我待你亦是一心一意”,但想到当下还是头六夜,有什么话,大可过完今夜再说。

项弦渐渐地睡着了,萧琨则还醒着。近三更时,一阵风穿堂而过,拂起灵帷。

“醒醒!”萧琨马上道,“你爹回来了!”

项弦蓦然惊醒,却看不见鬼魂。萧琨施法,灵堂内变了色泽,帷幔上符文显现,时值子时,随着他一招聚集起天地间至阴之气,蓝色的柔光朝着灵堂前聚集。

“这是什么法术?”项弦震惊了。

“非要现在解释?”萧琨说,“快去磕头!我只能支撑一小会儿!”

萧琨是战死尸鬼,身具地渊死者之力,又有幽冥之火在身,自小时已有通灵之能,但不能持久,毕竟身上仍有强烈阳气。

“在哪儿?”项弦茫然地问。

灵堂前的帷幔上,浮现出模糊人影,项弦这下看见了,慌忙就拜。

“爹!”

人影模糊,正是项豫生前身影,项弦顿时新悲旧恸,一齐涌上心头,既想笑又想哭,颤声道:“爹!你回来了!”

人影转身,轻轻隔空摸了摸项弦的头。

“说啊,有什么话?”萧琨催促道。

项弦想来想去,竟是无话可说,跪着道:“爹,你还好吗?”

项豫的影子似乎在笑,说:“很好,凤儿。”

“这是我弟兄真奴。”项弦朝萧琨招手。

萧琨低声道:“见伯父时不要说我小名。”

萧琨也跟着项弦,跪在帷幔前。

“很好,很好。”项豫那影子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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