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宫。
太后坐在凤椅上,脸阴沉的几乎能掐出水来。
那女人的棺椁还是进京了!
从随州到京都几百里,竟然连一副骸骨都毁不掉,宋国公手下到底养了一群什么样的酒囊饭袋?!
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吗?!
从昨晚上起,太后就气的吃不下饭了。
一小公公快步进来,但还没近前,就被桂嬷嬷摆手给拦下了。
这时候禀告太后的,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桂嬷嬷怕太后气出好歹来。
太后咬牙道,“让他说!”
小公公上前,怯声道,“皇上在太和殿给宸妃设灵堂……”
唰。
太后脸色铁青,气到喘不上气。
太后死死的握着凤椅把手,“皇上宠那个女人也就罢了,停灵太和殿,他是在羞辱先皇!”
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也配在先皇停灵的地方设灵堂?!
“宋国公呢,没有拦皇上吗?!”
小公公道,“宋国公和左相等人阻拦了,但是没拦住,靖北王世子拿出了刺客使用的兵器,上面有宋国公府的标记……”
“蠢货!”
太后气到心口都一抽一抽的。
事情办不成,还把证据留下,这是要活活气死她吗?!
再想到宋国公世子亲自带人去阻拦宸妃棺椁进京,带去的杀手全部毙命,自己好险没被活捉,却被踹断一根肋骨,这会儿还躺在床上养伤,太后就对宋国公父子失望透顶。
小公公欲言又止,太后见了道,“还有什么没禀告的?!”
小公公道,“皇上派靖北王世子、豫章郡王还有定国公世子、永王世子等十几位世家少爷去接应,阵仗之大,据说已经超过了皇后的规制……”
太后戴着护甲的手都快要掐进凤椅里了。
改头换面,大张旗鼓将蔺清音骸骨迎回京也就罢了,还以皇后的规制给她办丧事,真当她这个太后不存在了?!
太后后悔当年自己瞎了眼,自以为安分守己好拿捏的皇上对她阳奉阴违,处处忤逆她,她觉得阴险深沉的庆王反倒安分了这么多年。
她扶持皇上登上帝位,皇上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他对蔺清音如此情深,在新婚之夜毒死她儿子的未必不是皇上!
太后肠子悔青,眼底迸发冰冷杀意。
杀子之仇——
不共戴天!
灵堂很快设好,皇上给宸妃上了柱香,百官们祭拜宸妃。
谢景御给宸妃烧了点纸,离京了好几天,也不知道靖北王府怎么样了,他得回去看一眼才放心。
将身上的孝衣脱下,交给公公,谢景御和豫章郡王他们就骑马出宫了。
裴怀瑾没走,皇上把他留下了,“你披麻戴孝,就跪在这里烧纸吧。”
裴怀瑾,“……”
一堆大臣同情裴怀瑾。
果然倒霉的人走到哪里都是最倒霉的。
莫名其妙给宸妃披麻戴孝就算了,其他人都走了,就他留下,继续烧纸,也是倒霉到一定境界了。
豫章郡王一步三回头,对谢景御道,“就这么走了,不捞一下裴怀瑾吗?”
谢景御道,“捞不了,只能回头来替他。”
给宸妃披麻戴孝是裴怀瑾应该做的事,估计就算没披麻,皇上也会找借口把他留下烧纸。
沈挽有孕在身,不然她也得来。
成亲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离开沈挽这么久,心底十分想念,出宫就快马加鞭赶回去了。
豫章郡王他们有说有笑,约定明天在得月楼喝酒,然后各回各家。
豫章郡王回府,以左脚先迈进府,被滕王拿鸡毛掸子抽了一顿。
滕王妃道,“儿子离京这么多天才回来,你打他做什么?”
滕王拿着鸡毛掸子的手都在颤抖,“你知道这孽障做了什么事吗?!”
“靖北王世子让他叫几个人一起去接应宸妃,他倒好,叫了十几个去,个顶个的身份尊贵!”
“那阵仗看的我都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