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被近百名修士骂了个底朝天,不料才刚刚重生不到一日,又收获了一顿怒斥。
倒还真是情景再现。
陈长老看着顾从星诡异的笑容,心中竟泛起一阵寒意,不由得闭上了嘴。
“陈长老,我记得您。敢问前辈,无故伤害同门弟子,该受何种惩罚?”
顾从星悠悠询问。
“自然是受戒鞭、罚月俸。重者至思过崖,甚至逐出宗门。”陈长老打量着面前顾从星的神色,语气冰冷,“怎么,你这是要问清惩罚,向我自首?”
“二师兄,是替他们三人问的。”
一直沉默的钟冥猝然出声,时机却恰到好处。
他身上仍淌着血,却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到顾从星身侧,甚至微微往前一步,呈保护者姿态。
“陈望先前以教习符箓为由欺骗我至丹青峰,随后又派出王胜、张立这两人偷袭,将我围困此处。”
“我虽竭力与他们相斗,却难以一胜三,被他们恶意辱骂、伤至此状。”
钟冥一字一句道:“若非师兄及时赶来相救,恐怕会重伤难愈。或许师尊出关后,便能听到我的死讯了。”
听到最后一句时,顾从星的身形一僵。
明知小师弟最后语调轻扬,分明是故意夸张,激那几人。
可是一想到自己在复活后,听到的已是上一世钟冥的死讯,顾从星心中还是一阵酸涩。
不过在场几人俱无人发现顾从星的神色异常,陈长老早已面色铁青,声音激奋。
“一派胡言!你竟敢胡编乱造,污蔑师兄!”
顾从星回神,抬眸看向陈长老时面无表情,已失了之前假意的笑容。
“这是我寻找师弟时破开的隐匿阵符箓。”顾从星手中举起几张残缺符箓,声冷如冰,“这上面还有施符者的残留灵力。事实究竟如何,去戒律堂一辨便知。”
陈望、王胜和张立顿时萎靡下来,活像被捏住嗓子的鸭子。
陈长老眼皮狠狠一跳。
钟冥继续补刀:“我这里亦有陈望骗我来时的通讯灵纸。”
陈长老憋着说不出一个字,脸涨成猪肝色。
陈望惊愕地盯着钟冥,心中怒骂千万遍:该死!这凡间乡野里窜出的杂种,难怪能得了剑尊的青眼,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混蛋!
察觉到陈望的目光,顾从星向他冷淡一瞥。
陈望又感受到摄人心魂的恐惧,连忙缩至陈长老身后。
“那么,陈长老,既然真相已明,此间事已了,弟子就先告辞了。”
顾从星仍是不带表情,他扶上钟冥腰际,将小师弟的一只手臂放在自己肩上,唤来宗内灵鹤。
“毕竟师弟的伤势实在是拖不得。”
感受到小师弟的身子变得有些僵硬,顾从星冷淡的目光环视一圈,跃步来到灵鹤后背。
灵鹤离开时,他清冽的声音像魔咒版回荡在那四人耳中。
“今日之事,我定会分毫不差地告知戒律堂。诸位,感谢青玄剑宗纪律严明、有恶必罚吧。否则……”
“等待各位的可就不止是戒鞭与思过崖了。”
顾从星端坐灵鹤之上,身旁的钟冥亦是坐得笔直,只是目光时不时悄然望过来,可一旦顾从星要转头,他就立刻收回视线。
“……小师弟,你伤势如何?”
“多亏师兄的灵丹,现在已经好多了!”
钟冥的面色有些红润,说话时目光落在灵鹤脖子上,全无方才与陈长老对峙的气势。
顾从星凝神观他神色,只见少年一张俊脸越来越红,不由得敛眉靠近了些。
“怎么脸这么红,莫非是发烧了?”
这般说着,他抬手抚上钟冥面颊。
“没!没有的!”
钟冥与顾从星对视几秒,立即摇头连连否认,可他的脸却像是要熟透的苹果,就连耳朵上都染上红晕。
顾从星简直都要看到他头上冒出的热气。
他越发笃定小师弟伤得不轻,当即运转灵力催动灵鹤更快地飞行。
云烟四散,晨曦之下的天虞山之景壮美辽阔,如无尽画卷般徐徐展开。
天虞山上,便是当今修真界的第一宗门——青玄剑宗。
主峰居于中央,五大峰环绕拥簇,灵气氤氲,恍若仙境。
“师兄,要带我回琢光峰中吗?”钟冥目光望向北边的山峰。
“不,先带你去沐泽峰疗伤。”
灵鹤向南侧医修所在的沐泽峰疾飞而去,两人之间沉默流淌。
顾从星感受着身旁小师弟的体温,突然想到自己与他在前世时,似乎并未如此靠近过。两人的关系始终都是不冷不热。
其实,前世自从初见之后,钟冥也来找过他几次。
有时是询问修炼心法时的疑惑,有时是求助剑式入门的诀窍。
不过,这并未让两人变得熟络。
不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