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军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才默默退出去。
只是,他虽然还能隐藏在夜色里,却有些力不从心。
许军是个极其敏感,又聪明的人,他立刻想到“柒柒”靠近他的目的是为了他身上的能量。
他不但没生气,反倒觉得彼此需要才是建立长久关系的必要条件。
这样一想,郁闷的心情豁然开朗。
九九回到屋里,并没有像之前回来时那样满足。
柒柒好奇地问:“他走了?”
“嗯。”
“怎么?不开心?”
“他身上的能量越来越少了。”
柒柒思考了一下,“也就是说,你待在他身边,他就没办法恢复能量,是不是?”
“太少,不够。”
柒柒有点头疼,九九虽然是个机器人,可她也不想勉强对方去做不愿意做的事。
而且,九九顶着跟她一样的脸,总跟许军混在一起,对她影响也不好。
“九九,你的长相能变化吗?”
九九有些懵地看看柒柒,又看看陆野。
然后,她就变成了陆野的样子。
柒柒被惊到了,性别也能改变的吗?
这也,太……
突然发现机器人是真好,可以完全放飞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既然九九的样貌能够改变,柒柒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立刻拿出纸笔,开始绘画。
当大体轮廓出来后,陆野惊讶地叫出声,“这,许军的小姨?”
“对呀。你说,这样一张脸,能不能留在他身边?”
“我们对这个女人一无所知,要模仿很难不露出马脚。”
“为什么要模仿?九九就长了这样一张脸,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当初她可是想要灭了整个许家,你确定许军会接受这样一个人?”
“可她也是对许军最好的人。”
“我保留意见。”
柒柒想了想,“先让九九去试试,不行就撤回来,我们又没什么损失。”
“行。”
“你得给九九安排个合法身份。”
“就下乡知青吧。”
“聪明。”
柒柒从来都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陆野非常受用,第二天就把九九的档案,户口,粮食关系等都办好了。
甘南军区的知青都会加入生产建设兵团,接受军事化管理。
九九虽然从不主动跟人打交道,但活干得又快又好,也没人找她的麻烦。
只不过她刚到兵团第二天,来了一位冰美人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甘南。
这个消息自然传进了许军耳朵里,只不过,他对柒柒以外的女人都不感兴趣,也就没关注。
可他的警卫员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磨磨唧唧的。”
“报告团长,新来的那个知青跟你小姨唐锦长得一模一样,老乡们都说,是唐锦转世回来了。”
“哐当!”
许军手里的茶杯突然掉在地上,把警卫员吓一跳,立刻去拿扫把来收。
许军却摆摆手让他出去。
唐锦,是许军内心深处不敢触碰的隐秘。
那不是他的小姨,而是他的亲妈。
是给了他生命,又把他抚养长大的女人。
结了痂的伤口,本以为它痊愈了。
可一旦撕开,还是血淋淋的,痛彻心扉。
唐锦死后,很长一段时间,许军每晚都会梦到那张脸,和她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好不容易不再做那个梦,许军以为这件事彻底过去了。
可是,出现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算怎么回事?
许军挣扎了一下午,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来到兵团时,正好赶上下工。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许军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刻在记忆深处的脸。
脑袋“轰”的一声,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农田,房屋,人群都变成了虚影,只有那个女人好似发着光,一步步朝他走来。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仿佛跨越了山海,跨越了生死,从世界的另一头向他走来。
许军嗓子干涩,手心里全是汗。
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小姨?”
“同志,你为啥一直盯着我看?这样很不礼貌,你知道吗?”
许军,猛地回过神来,眼前还是那张脸,只不过,他可以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唐锦。
“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在问别人名字之前,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
“啊,我是三团团长许军。”
“我叫九九,唐九九。”
“姓唐?这么巧吗?”
许军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