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肆道:“无碍。倒是你,生魂离体许久,还需好好休息。”
本就是偷着跑出去的,沿肆直接戳穿她这么说出来,反倒叫赵岚苼脸上有些挂不住,忙转移了话题道:“可是,这具身体突然不受我控制,还几次意欲杀你,其中必然有鬼。”
沿肆抬眼,“哦?几次?除了这一次,从前你还动过杀我的念头?”
赵岚苼连忙摆手道:“以前确实有过,但不是我想的,就是哎呀总之,以前只是想法,但这次因为我的魂体离开久了些变得太弱才”
沿肆单边眉毛一挑,“那以前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嗯??重点是这个吗?赵岚苼刚要急得解释,突然觉得沿肆又在逗她,顿时无语了,“都什么时候了,别闹了!”
她算是发现了,沿肆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哪怕她失控要杀的是他!
知道自己有长生引死不了,也不能这么疏忽大意吧?要是自己失控一回就往沿肆身上捅几个窟窿,难保他以后不会被捅成个筛子。
这人难道不知道疼的吗?
“你不懂,我觉得这件事背后,是有人刻意引导的,但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所以咱们得查查清楚。”
见赵岚苼一副郑重样子,沿肆也就认真了些,“你心里已经有人选了,不是吗?”
她点点头,“在这鬼域之中,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到呢?”
赵岚苼隐去了梦中几次三番要她杀了沿肆的部分,只说自己梦到了一个地方。最重要的是,她有强烈的预感,只要找到那个地方,一切的疑问都可以得到解答。
然而那个地方在赵岚苼的记忆中实在太过模糊了,即便她再怎么努力回想,也只能记得零星线索。梦中她经过了长长的忘川河,在尽头抵达,必然是在地府之中。但至于那是个什么地方,在地府何处,她便不知了。
单凭赵岚苼的描述,沿肆也不能确定,“既然我们都不知道,就找一个知道的引路。”
他们人还住在鬼师爷的府上,自然有事也是找他办最为便利。鬼师爷也如当日所承诺的,衣食住行一应俱全之外,更是对两人的提出的要求十分上心,特意大摆了一场宴席。
宴席之上,鬼师爷还是那副阿谀奉承的笑脸,举杯朝赵岚苼问候道:
“听闻斛弁真君前几日身体不适,这几日可好些了?”
赵岚苼回道:“已无大碍,大概是水土不服吧,劳大人费心了。”
鬼师爷一直笑着的嘴角抽了抽,许是头一次听到在阴间水土不服这种话。本以为能打探出一些为何接连几天斛弁都在屋中闭门不出的原由,结果另一个栾早将那屋子保护得铜墙铁壁似的,现在又被斛弁一句十分不走心的谎话给敷衍过去。
赵岚苼倒是笑得真诚,“这几日在大人府上叨扰,现在又有事相求,实在过意不去。先前拜托大人提审大梁皇帝的事还没有道谢”
鬼师爷面露难色,像是有些难以说出口的话,“哪里的话,既然两位仙君开口,习荣定是竭尽全力办的。只是先前大人交代的大梁皇帝习荣并没有按照约定的奉上。因为早在交给栾早大人之前,大梁皇帝便已经在地牢之中消散了斛弁真君难道不知吗?”
消散?
阴间并无死亡这一说,毕竟都是已死之人,无论再怎么损毁,哪怕变成一滩肉泥的形态都能“活”在地府里。当时的惠景帝,在鬼街之上被镰鬼那般屠戮,后又身首分离,最后在地狱里都能仅凭一颗头大放厥词。
但消散,意味着魂飞魄散,就连魂魄都碎成渣滓,彻彻底底消失于轮回之中,再无来世。
赵岚苼原本觉得留惠景帝的魂魄于地府中,哪怕关押在看守最严密的地狱,都恐生后患。所以想着能将他带出来亲手处置,结果他竟然已经消失了?
看来鬼师爷还不知道那一夜,沿肆已去过地狱见过惠景帝。赵岚苼用余光看了看沿肆的反应,见他神色如常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赶紧圆道:“当然知道的,栾早已同我讲过。不过既然劳大人费心,便也是要谢过的。”
鬼师爷笑道:“仙君太客气了。不知仙君这次是遇到了什么事?需要习荣帮忙的地方,仙君吩咐便是。”
赵岚苼大概同他讲述了一下梦中出现的那个地方;忘川河尽头,没有晨昏昼夜,时间仿若静止。尽管有些线索在外人听来十分抽象,鬼师爷却越听脸色越沉了下来,最后才开口道:
“听仙君的描述其实我是不能够确定的,毕竟我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但习荣自负在这地府中呆的日子还算久的,听过一个半真半假的奇闻轶事,也许从中能有线索一二,可以帮到两位仙君。”
赵岚苼听他拐弯抹角不愿直接说出重点,心知此人心思弯绕,怕是察觉到了什么,故意想旁敲侧击说些什么透露给他们。看破不说破,赵岚苼倒也有些兴趣听他讲讲这个故事。
见两人都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鬼师爷如说书先生似的,绘声绘色讲了起来。
“这个传闻是很久以前听说的了,大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