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废的破庙中,紧闭的门上却有一把崭新的锁。
两个男人坐在地上喝水,旁边倒着四五个昏迷不醒的孩子,个个都被捆着,头破血流。
“饿死我了。”胖乎的男人抱怨道,“外面那阵仗吓死人了,你这是绑了个什么祖宗回来?”
另一个矮瘦的男人也在摸着肚皮。
外面那么多官兵,他们根本不敢出门找吃的。
“我瞧他脏兮兮的,就没仔细看,回来才发现他身上全是好东西。”
两人中间,摆着被摊开的包袱,里面是精巧的玩具和金子。
“啧啧啧。”胖乎男人瞥了一眼离自己最近的孩子。
江承佑灰扑扑地趴在地上,意识不清。他的额头上流着血,脸上有泪痕,小臂上还有大块擦伤。
胖乎男人忽地伸手,往他脖间一扯,拽出了个金锁。
“瞧瞧,不是达官贵人家的,怎会随随便便就有这好东西?”
矮瘦男人咽了咽口水,“咱们是不是摊上事了?”
“废话!”
“那、那……”矮瘦男人灵光一现,“我们把他丢出去吧,那些官兵找到他了,自然就撤走了。”
胖乎男人冷哼一声,“你敢出去?”
“我不敢。”
“你不敢也得出去!祸是你惹的!等天再黑一些,你就给我把他丢出去!”
“我……”
“砰!”
腐朽的门被一脚踹开,无数黑影带着火光冲了进来,将破庙团团围住。
两个男人顿时抱头鼠窜。
“蹲下!”官兵高喝道。
江珂玉满身肃杀之气,从官兵面前走过,阔步走进破庙。
借着闪烁的火光和零碎的月光,认出了江承佑苍白的脸。
江珂玉连忙将孩子抱起,轻拍他的脸,“江承佑,江承佑?”
没有反应。
江珂玉目光微滞,心慌得不能自已,“承承?承承?”
像是奄奄一息的小猫,脆弱又仿徨,江承佑的眼睛艰难地眯开了一条缝。
“爹……”
声音更是无力。
江珂玉的心口仿佛被揪了一下,迟迟不能从疼痛中缓过来。
“没事了,爹爹带你回家。”
女儿睡下后,宋宝媛便一直守在床边。
听到外面传出动静,她慌张地跑出去,只见江珂玉抱着孩子快步走了回来。
宋宝媛在这瞬间睁大了惊惧的眼睛,心上好像生了刺,扎得她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她那么有活力的承承,此刻灰扑扑地瑟缩在爹爹怀中,一只手臂上满是红痕,正无力地向下垂落。
“承承!”
看到宋宝媛的这瞬间,江珂玉的眼中闪过片刻的无措。
“大夫来了!”
幸好六安带着大夫赶来,给了江珂玉逃避的机会,他绕开宋宝媛,急着送儿子进屋,将其放上床榻。
气氛沉重,大夫小心褪下江承佑身上衣物,仔细地给他全身检查。
宋宝媛站在一旁,看向孩子的眼中泪花闪烁,她咬着自己屈起的手指,以防自己哭出声打扰到大夫。
江珂玉坐在塌边,眉头紧锁,不敢侧目。
大概过了半刻钟,大夫把了脉,说道:“都是皮外伤,江少卿和夫人可以放心,敷敷药,养些日子就好了。”
“不过……”
宋宝媛和江珂玉双双看过来,刚放下去的心因这两个字又悬了起来。
“小少爷经历这一遭,难免被吓着,二位还得好好安抚。心境开阔些,自然也就好得快些。”
“明白。”江珂玉轻声道,“多谢大夫,还请开了药方,我送您出去。”
“怎敢劳烦江少卿。”
宋宝媛后退一步,让开路来给江珂玉送大夫出去。
他们一走,她便上前,小心翼翼伸出手,怜惜地摸了摸承承熟睡的脸。
脑海里闪过他平日闹腾的模样,愈发心疼。
怎么会这样?
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收回的手蓦然收紧,宋宝媛用拳头擦过泛红的眼角,转身往外面走去。
在门口,差点撞上了折回的江珂玉。
这是江珂玉第一次在她眼中见到如此外显的愤怒和难过。
猜到她有话要与自己说,江珂玉别过脸,往旁边走去。
宋宝媛跟上他的脚步,走进廊道,确保他们说话的声音不会传进屋内吵醒承承才停下。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她的语气带着忍无可忍的恼火,江珂玉回过身,四目相对。
宋宝媛眼睛红红的,“你若是连他们都不想要,告诉我就好了,我带他们走就是!你没必要一次又一次对他们敷衍漠视,最后把承承伤成这样!”
“我何曾对他们敷衍漠视?”江珂玉不解,“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