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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陆明烬的房子里。他被丢在了沙发上,身上连个毯子也没有。
他伸伸胳膊蹬了蹬腿,迷迷糊糊得环顾四周。
整栋房子清冷异常。
首都星球光照度良好,作为中心城区,也是整个帝国的枢纽,阳光必然是被保全的,甚至这座房子的采光,都是精心设计的最好地段,无不凸显了拥有者的地位。可是区别于位高权重的奢华靡贵,显得甚至空荡荡。
即使是白天,金贵的阳光也被半开的窗帘掩得扑朔迷离,冷冰冰的。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主人怕他无聊,会买来各种猫爬架、猫窝和猫玩具。怕他吃得不行,各种口味的罐罐猫粮,门口永远堆着快递。
怕他一只猫在家晒不到太阳,甚至还在家布置了人工太阳,永远窗明几净,窗帘大开,光照极好,就连养得猫草,无论怎么被他扒拉啃咬,最后也都能长得生机勃勃。
所以现在是怎么了?
屋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揉揉眼睛,坐起来,连鞋都没穿,四处找他曾经熟悉的环境。
猫爬架没了,书架花瓶原来插着猫草的地方只有干干一抔土,还有他的主人,也不见了。
白若年吸吸鼻子,周遭围绕的是淡淡的松柏味,提醒他房主并不很经常待在这里的事实。
什么都变了
他看着书架上的空花瓶有些不知所措,他曾经归属这里。
但现在
好像一切都不同了。
“你在干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不大,但在空旷偌大的房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小白耳朵听不太清他说什么,却能感觉到一阵嗡鸣,他吓了一跳,手腕一松,花瓶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我”白若年觉得这会儿应该要解释,但他刚学会汉语没多久,憋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只是看着陆明烬,可怜得眨眨眼睛,站着不知所措。
陆明烬看着他。
少年颤抖着眼睫,可怜兮兮得看着他,白生生的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周围是锋利的碎片。
他突然没心情在这和他僵持了。
像极了之前在家动不动打翻水杯还不认错的白猫,就那么看着他,动都不带动的,等他收拾。
“我就是想看看花瓶。”
白若年怯生生开了口,陆明烬周围生人勿进的气场实在是太明显了,和以前的主人完全不一样。
想到这儿,他鼻子有点酸。
陆明烬却哂,“只看花瓶吗?”
白若年点头。
书他也看不太懂,不知道陆明烬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陆明烬显然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转身离开,声音微凉。
“书架没有机密东西。”
白若年怔怔看着陆明烬离开的身影,垂下头,低头看着满地的碎瓷片。
他总感觉这话有点别的意思,像是嘲讽。
汉语真是博大精深。
陆明烬再度回去的时候,正看见白氏重工的小少爷蹲在原地,准备捡地上的碎瓷片。
他挑了挑眉,站在原地没动。
小少爷很努力,很乖,乖得和传言不一样。
不知道是家里教的还是演的。
视线中的小少爷白皙纤细的手指比白瓷片还要白,颤颤巍巍伸出手来,奈何还没碰到,就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白若年此刻仓皇得像只兔子,被困在中间不知所措,以前都是主人收拾的。
主人会把他捞起来,呼噜呼噜他的毛,警告他不准碰瓷片,绝不会把他丢在这里,冷冷离开。
白若年深吸一口气,抬眼间正对上陆明烬居高临下的眼神。
一口气没上来,白若年觉得鼻子有点酸,眼眶瞬间红了。
有点想哭。
原来人想哭的时候是这样。
两人僵持了大概几秒,最后是陆明烬败下阵来。
一个娇气的麻烦跟回家了。
“你从圈儿里出去。”
陆明烬指挥道。
奈何此地并非战场,白若年并没打算遵守指令,蹲在原地,可怜巴巴得伸出两只手,显然是要他抱。
“起来。”陆明烬看着他,没动。
白若年指了指自己耳朵,眨眨眼,胳膊没收。
陆明烬看着对方湿漉漉的眼眶,又看着他光裸的脚,他面无表情弯下腰,白若年的胳膊一下就攀在了他的脖颈,人也十分自然得埋进陆明烬的肩膀。
他看着地上的碎瓷片,淡淡问,“你家之前是这么教你的?”
和他之前养的那只猫一模一样。
大摇大摆闯完祸又理所当然得撒娇要抱。
白若年又扒紧了点,“我和我主”
主人两个字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