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盖在膝盖上的毛毯也顺势滑落了,江清欢发现隐藏在底下的肌肤也是如蚜虫那样,泛着一股滑腻腻透明的翠绿色。
绿色的蚜虫吮吸饱了汁水,身体鼓胀着,像是田地间,最常见的蚂蚱与螳螂的结合体,可这些虫类的肚皮浑圆如气球,分明是一副被寄生的状态。
江清欢正要眯起眼睛仔细查看时,身后的卫晏池则适时地蒙住了她的双眼:“最好少看,对精神不太好。”
视觉被遮蔽住,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一片漆黑才对。可江清欢看到,遮掩住这些后,她仍然能清晰的看到眼前的景象,而且看得非常清楚。
失去的视力又重回到了身体,江清欢仔细看秦岳砚时,她能完全看到那些虫类的爬行,交接甚至是传递信息。
[就和之前在实验室里的那样… ]伴着江清欢的观察,卫晏池的声音从脑海里传递了出来。
[因为药剂的进入,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巩固了,但还是存在很多不稳定的因素。所以我采取了折中的方式,那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去看,能将耗损精神力降低到最小。因为这是通过你本来的眼睛去看的。 ]
哥哥的说话方式也快要像秦岳砚那样,弥漫着一层浅浅的雾气了。
江清欢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最近注入的药剂只有当时在车上注射进入的一丁点。
当时流入时也没有产生任何不适的感觉。当然,现在也是,她一向对于药物吸收良好。
视力被修复完成,观察任务还尚未停止。
江清欢在确定了那碧绿色的东西的确属于秦岳砚的身体后,又眼见着那些吸饱了汁水的类似于蜱虫的生物,从蚜虫的身体里破开来,圆滚滚的继续埋入到了秦岳砚的血肉之躯里。
他看起来对于这些早就习以为常,而站在另一边的林静云没有看到这些。
她背过了身去,选择面对向药柜。不过闹出的动静如此之大,即便是没有看见,江清欢猜测她应该也是知晓了几分。
薄薄的翠绿色肌肤被撕扯开来,成为了新鲜出炉的饺子皮。那翠绿的色泽被秦岳砚拉长后,又恢复成了肌肤特有的肉色。
看起来本该是极为痛苦的一幕,但秦岳砚面无表情。他早就经历了太多,于是撕开的薄膜在烛火的映衬下,江清欢看到这些薄膜的表面布满了被虫啃噬而过的,大大小小的印记。形状不一,有浅有深,不单单是一种虫类残留下来的。
卫晏池的手在微微颤抖,脑海里又飘过来了祂那不确定的声音。
[清欢,你还想看吗? ]
[想。哥哥认得这些虫子吗?分明从外观上来看很熟悉,但是并非是我们常规认知里的虫。 ]
[是祂的信使罢了。 ]
江清欢听到了卫晏池轻轻的叹息。旋即,身后的触感更为紧密。濡湿的触手透过衣袖缠绕上了江清欢的手腕,她没有听到卫晏池紧随其后的呓语。
那被秦岳砚撕扯下来的薄膜,又被他放入到了脸上。
隐藏在底下的螳螂们见终于来了新鲜的食物,纷纷蜕皮蠕动生长,将那薄膜带走,丝丝切割,最终新的更生出现,秦岳砚的脸上又浮现出了枯萎的痕迹。
[这算是他身体的自保机制吧,更像是四季轮转,叠代更新,对标起来的话,像是哥哥身上的蜕皮? ]江清欢问。
[差不多的作用,只是方法不同。 ]卫晏池回应着,暗自缩紧了触手。
江清欢想,如果她能继续观察下去的话,说不定还能窥探到更多的线索。
但时间不等人,很快,秦岳砚又将毯子盖住了自己的膝盖,朝着江清欢温和的笑笑:
“好了,我已经全部清理好了。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看到我这副样子,耽误太多时间了吧。”他的声音充满歉意,只是透过那薄纱的遮掩,江清欢升起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惧意。
她感觉,秦岳砚在“看”她。
捂住双眸的手放了下来,江清欢问:“祠堂也是幻境吗?”
“不,是我们的家。”这次回答她的是林静云。
林静云转过了身来,视线刻意略过了秦岳砚,落在了江清欢的身上。她的面色有些惨白,眉心那一块早被拧出通红的指痕,看上去压力极大的模样。
得到确切的答复,烛火又被悄无声息地重新点燃了。没人知晓它们是如何恢复了鲜活的生命力,只是在这摇曳的火光里,能更为清晰地看清了每个人的表情。冰冷的祠堂终于拥有了一丁点儿的温度,林静云的手抚摸过了每一块碑,把事情托盘道出:
“为了能够解决这些,我们策划了很久。想要将秦恪以及他背后的势力一网打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这牵扯到了很多人的利益,彼此根深蒂固,一有风吹草动,其他人必然就会嗅到气息,然后扑过来。”
“不管是实验室还是他们秘密建造的地带,所有地方的阵法都无比强大。除却前仆后继的实验人员外,还集结了大量的能人术士。”
“那我进入幻境时,看到的那些